逸王风临淮带着笑的声音传来,盖过了众人的议论。
喜娘这才反应了过来,忙跑到新娘身边,扶着她对白奕楠夫妇行了礼。
白奕楠本就被将军府和自己母亲今日做出的事寒了心,明明派了人三催四请,却是一个都没来。
如今听到外头那些人的议论,白奕楠心绪更是烦乱。
倒是林氏一心挂在女儿身上,见女儿行礼拜别自己,当下便红了眼,上前拍了拍白筝的手背,再次叮嘱道。
“日后去了侯府,可不比在家里,千万要收敛性子,温柔大度些。做了人家的媳妇,就要好生照顾侯爷,凡事能忍则忍,以夫为纲。”?
若换做在别的情境下,听到这番话的白筝定然是要和林氏争执一下,发表一通男女平等之类的言论。
然而如今听着林氏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白筝已全然没了争执的心,只叹了口气,乖乖地点了头。
“出门——”
礼官高声唱道。
锣鼓的声音轰然炸开,白筝没了搀扶她的人,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的眼前一片通红,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外头不断有欢笑声传来,而后就有一节红色的绸布放到她面前。
“筝儿莫怕,跟着我便好。”
熟悉的温和的声音传来,那是几日未曾听见,不知何时起,竟让人十分想念的声音。
白筝的心骤然安定下来。
是啊,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白筝亦步亦趋地跟在凤临渊身后,凤临渊慢慢地走着,跨台阶前,过小坎前,都会细心地低声提醒她。
白筝带着笑,安稳地坐进了轿子里。
“侯爷可真是个会疼人的,我们也就不必担心了。”
林老太太站在门前含泪看着白筝的花轿,手搭在情绪越发不稳定的林氏背上,低声安抚着。
白奕楠眼看着自己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女儿就要嫁出门去,哪还顾得上将军府那些糟心事。
现下的他就像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宝贝被人生生抢走了一般,只觉心疼得紧。
“筝儿……”他沙哑出声。
锣鼓声太响,坐在花轿里的白筝什么也没有听到。
倒是正要翻身上马的凤临渊听到了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深深地望了白奕楠夫妇一眼。
“爹,娘。”
他很自然地改了口。
“你们放心,我定会好好待筝儿的。”
白奕楠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吉时已到,起——”
礼官一声吆喝,八抬大轿离了地。
迎亲的队伍往前走,新娘子的嫁妆便也一担担地从府里抬出来,跟在后头。
这便是整场婚宴,路上那些吃不着酒席看不着新娘真面目的看客们,最期待也最热闹的环节——晒嫁妆。
只见白府穿着红衣抬着嫁妆的人长长一排,跟在送亲的队伍后头。
众人眼睛盯得紧紧的,看向那刚抬出来的第一担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