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妇人与林氏对看一眼,脸上俱是带着笑道:“既如此,我们便托了筝儿的福。”
“哎呀,外祖母,你看舅母她们又取笑我!”白筝索性朝着外祖母嗔道。
众人一齐哄笑起来。
正在笑闹间,林氏身边的贴身嬷嬷走进屋里,笑吟吟地提醒道:“夫人,抬嫁妆的吉时到了。”
抬嫁妆的时候,当母亲的是要亲自看着的。
林氏忙起身回道。
“吉时到了?那就着人去抬吧!”
为了嫁妆的事,她与白奕楠已经忙的好几天都没歇好过了。
谁叫他们夫妇二人都不是厉害的角色,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能给子女攒下什么钱。
白奕楠虽说当初也是将军府二公子,可分家以来,白府所有人就只靠他那点三品侍郎的月俸生活,日子虽不至于过不去,却也说不上有多富贵。
林氏又不比那些永定城里的贵妇,娘家只是宁城的小门小户,自己的家底本就不厚实,想给儿女添妆也是有心无力。
这自古以来,嫁妆多少意味着出嫁女子在娘家的地位,若是嫁妆丰盛,到了婆家也能抬得起头来。
想当年,林氏就是因为娘家家境略显寒酸,将军府给的丰厚聘礼也要留下部分给几个儿子娶亲用。
以至于东拼西凑,就只给出了十担嫁妆,导致林氏进门后受了自己婆婆和嫂子的不少冷眼。
想起自己当年吃过的苦,林氏说什么也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在自己女儿身上再次发生。
可是,眼看着定远侯府送来那么多聘礼,他们倒是想一分不留全还回去。
可外头那些眼尖的人也是要笑话新娘子家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把聘礼都还了回来。
就在白奕楠夫妇为了嫁妆的事茶不思饭不想,甚至都把主意动到找几个白麒英旧友及林氏的兄弟们头上去借钱买嫁妆的时候,白筝突然来到了他们面前,说嫁妆的事情都解决了。
白奕楠夫妇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能干的,这段时日也容许她这个待嫁的新娘每日早出晚归。
却想不到,她今次一回来,就是同他们说嫁妆的事。
林氏眉眼含笑,看着眼前这个还在同自己表姐妹笑闹欢脱的女儿,这模样与那日的她截然不同。
彼时白筝站在自己面前,同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却是一脸严肃正经。
“爹爹,母亲,你们不必为女儿的嫁妆担心。女儿都准备好了。”
林氏听到这话有些惊愕,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嗔怪着道:“你一个孩子,能拿出多少东西来?”
在当娘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林氏说着,便转过头向自己的贴身嬷嬷道:“宋妈妈,你明日也去宁城一趟,找我那几个兄弟问问吧。等日后府里宽裕些了,会尽快还他们的。”
“母亲,真的不用了。”白筝走了两步拦住就要出门的宋妈妈,回头朝着林氏和白奕楠展露了一个笑颜道:“这些事情就不要让舅舅和外祖母也跟着操心了,我的嫁妆够了。”
“真的够了?你凑到了多少?”白奕楠是见识过白筝的能耐的,当
下十分认真地问道。
白筝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脸上带笑,眼里带光,坚定地一字一顿道:“十里红妆。”
当时白筝说出“十里红妆”四个字的时候,林氏本应该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