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仿佛有战场的号角声响起,厮杀声,马嘶声,刀枪声,让
他忽然间热血沸腾。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他也想回到战场上去。
他收回目光,看着白筝道:“若你保证,自此后对将军府再无……”
“大少爷。”突然,车夫远远地唤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将军还在家里等着呢!”
白念银瞬间收回了思绪,脑海又浮现出白奕樟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护国?我如今连自己的家都护不了,还有何面目谈护国?”白念银激动地拂袖而去。
“蚍蜉焉能撼大树!”白筝皱眉,目光冷冷地扫过那车夫,对着白念银的背影,言辞切切:“大哥不会当真以为,你对付了筝儿,就能护住将军府这课大树吧?还是大哥这些年只懂带兵打仗,却连起码的大周朝堂都看不透?”
白念银的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如今三殿下娶了西梁的云熙公主,大周与西梁缔结友好盟约,南蜀定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么一来,至少能保大周十年边境和平。
试问,边境不打仗了,陛下还要大伯这个大将军有何用?等着让无所事事又手握重兵且心思不纯的大伯起兵谋反么?”
白念银双眸蓦地睁大,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
白筝上前一步,迫视着白念银,继续道:“不仅如此。将军府一旦与三殿下成了姻亲,三殿下的夺嫡实力大增。这朝堂之上,多的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人。
他们不想此事发生,自然会绞尽脑汁破坏这桩亲事。
陈建之是怎么跑到二姐床上去的,大哥就没仔细想过么?还是大哥以为,陈建之真是筝儿找来的?”
听着白筝的话,白念银紧紧闭上眼,他的脑袋突然像炸裂一般疼了起来。
这段时日,两个妹妹连着祖母母亲一直在对他控诉白筝的罪行,尤其是白笛和白笙。
她们一个唱红脸,以委屈大度忍辱求全的形象挑战自己的耐力,一个唱黑脸,声色俱厉斥责自己枉为人子,枉为人兄,连自己家人都护不周全。
白念银就这样被逼着陷入了自责的情绪中,始终无法自拔。
以至于,他都没有好好想过,将军府这样一棵大树,是白筝轻而易举设些计谋就能砍断的?
这样想着,他便睁开了眼睛,细细端详起这个自己曾经从未好好看过,未曾放在眼里的妹妹。
白筝含笑迎着白念银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
“大哥,你与那些宅院妇人不同,你的眼界不应当和祖母伯母以及大姐二姐一般狭窄。只看到了表面的事,却看不到底下那些本质的原因。
趁着如今,大周东北边境还有不少散落的小部落,时不时扰我大周边境,抢我大周百姓的粮食牛马和布匹。
而陛下又一心扑在与西梁结盟的事上,使得大周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将领去保护东北边境的安宁。
筝儿在此便劝大哥一句。大哥若是真想要护着将军府,重振将军府,便主动请战,领兵去东北。
不在后宅骨肉相争,去战场上建功立业,这才是我白家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