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转眼,看到自己父亲的样子,他又觉得心疼得厉害。
除了从长计议,他又能如何为爹爹报仇?
难道豁上自己的前途,真去白府大闹一场么?
白念银一贯坚定的心中,头一次产生了犹疑。
就在这时,白寿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将军,二小姐来看您了!”
白笛?
“她来做什么?她还有脸来!”老夫人何氏当即起身,对着门口破口大骂。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望向门口,在看到进来的人时,一个个顿时愣住了。
“笛,笛儿?”白念银看着眼前那个一袭天青色绸茧衣衫,轻纱覆面,长而厚重的刘海盖住额头,只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眸子的女子,只觉得陌生得厉害。
这还是记忆里那个活泼开朗,恨不得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美貌的妹妹吗?
她才新婚,照理应当是穿着府中陪嫁的新衣裳的,可这身天青色绸茧衣衫,却是去年就见白笛穿过了的。
而且,白念银几乎从未见过白笛轻纱覆面的样子,却在今日这样的大热天里,又在房间里头,还盖着轻纱,即便是见到自己,也丝毫没有要揭下来的意思。
似乎在有意遮挡着什么似的。
何氏看着这样的白笛也有些惊讶。
当初,白笛与白奕樟一同被抬回将军府的时候,她也曾心疼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孙女忧心不已。
可是很快,在知道了儿子出事的缘由,和白奕樟瘫痪的消息后,她对白笛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孙女再疼,到底只是个孙女,嫁出去后,便与她无关了。更何况,这个孙女也不再是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而是被凤临澈下旨,赐给了陈国公府二公子陈建之。
那陈建之是个什么货色?一个吊儿郎当,不求上进,连陈国公自己都唾弃的花花公子。
白笛竟然会与他有一腿,如今还要嫁给他?这孙女还不如当初自己没养过!
可儿子不一样。
她这一生,总共就这么两个儿子。小儿子白奕楠又是个没出息的,整日只知舞文弄墨,明明有白麒英的荫封,混了这么多年,也只混了个三品侍郎。
她这辈子,能指望能依靠的就只有大儿子白奕樟了。
可如今,她此生唯一的依靠,竟然被白笛害得瘫痪了!她下半辈子还能指望谁?
想到这里,她对白笛的眼神愈发冰冷:“谁让你过来了?嫁出去的人便是泼出去的水,将军府是你想回就能回的么?不通传一声就进房里来,这么多年的规矩都白教你了?”
白笛见到白念银,心中满是委屈,刚想与他哭诉,听到自己祖母的话,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低眉顺眼道:“祖母息怒,是笛儿不好,笛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