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不言,九辞便摸着下巴摇摇头,说:“这嘴儿不行,薄唇薄情,一看就是个白眼狼。
眼睛也不行,太媚了,分明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若是娶回了家,以后一定会出墙的。
还有这鼻子,不够坚挺,太丑。
再看看这尖酸刻薄的相,真的是旺夫,歌儿,为兄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吧?
你便要谋杀为兄?”
九辞一张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轻歌额头隐隐跳动着青筋,怒火欲出!“滚!”
轻歌黑着脸,嗓音冷冽森然!“哦。”
在轻歌暴怒之前,九辞落荒而逃,逃窜了出去。
经九辞这么一闹,轻歌无心修炼,坐在了石椅上,扭头望向二号。
“你叫什么名字?”
轻歌问。
“梦。”
二号沉吟许久,只道出这么一个字。
“梦?”
轻歌挑眉,心里渐起波澜,旋即失笑:“倒是不错的名字,你还有家人吗?”
二号面色骤变,双眸空洞,眼睛瞪得极大,竟有两行血泪从中流出。
惨白的肌肤,瘦削的脸,猩红的眼泪,在夜里看到,倒是让人觉得惊悚恐怖。
这一刻,望着二号抹着血泪的面容,轻歌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觉得悲凉。
二号的脖颈,像是树木机械,随之扭动而发出嘎吱的声响。
她低下头望着坐在石椅上的轻歌,血泪汇在下巴凝为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良久,二号裂开了嘴露出森白的牙,面朝轻歌凄然而笑:“全部……死光。”
轻歌脊背发寒,一刹那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所有的亲人,全部死在了仇敌的手中吗?
故而,不向往自由,不爱慕权利,只想报仇。
“你知道你的敌人是谁吗?”
轻歌问。
二号摇摇头:“我忘了他,但是,如若我见到他,我一定知道。”
“你的身躯,血脉经络,为何以木为生,你还知道吗?”
轻歌再问。
二号眨了眨眸子,眼睫依旧挂着血珠,满眼的天真无辜,努力地思索着轻歌所问的话。
轻歌和古龙都很疑惑,二号是人还是匠者手中的工艺品,若只是工艺品,为何会有家人。
若是人的话,身体筋脉,怎可复生?
“我得了病。”
二号低声说,语气平稳,像是在叙说旁人的故事:“一种无法根治的病。”
“所以,你为了活下来,把身体换了?”
轻歌皱眉,这一切听起来,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远远超乎她的认知。
这是一个神奇而玄乎的世界,会发生太多类似于神话的事,轻歌正在一点一点的接受。
二号直视轻歌,头痛无比,忽而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发出凄厉尖锐的声音。
有一些事,她想不起来了。
轻歌见此,也没有再问,蹲下身来,轻抚二号:“以后,我会帮助你的。”
夜里的风幽然轻凉,女帝的声音温柔如水,二号抬起了脸,双眼透过杂乱的碎发,看向了面容和善的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