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笑着说这话,但不难看出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恨意。
尤其是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真的是要一副撕碎人的模样。
不难想象,这样可爱纯真的小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那人是真的做了多过分的事,让她难以忍耐。
我思索了片刻,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想,试探地问了她一句:“那,缱儿姑娘的离世,是不是和她有些关系?”
她笑着点了点头,回我道:“是啊,若不是她,我姐也不会对辰王那般失望...”
“辰王?”
她一下就提起了我好奇的那个人,昨天四哥不跟我说关于辰王的事,这下也有人愿意告诉我了,我自然是很想听她说下去的。
而她似乎是想要履行昨日离开时说过的话,大致跟我说了几句关于那缱儿姑娘和辰王之间的事。
“我姐在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辰王,他们约好长大后就成婚的,我姐等了他八年,他们,长大后是找到了彼此,也相互承诺,会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后来,他变心了,不仅是变心了,没有一句话,一句解释,在我姐依旧相信着他的时候,娶了苏叶宛!”
“后来,苏叶宛和白水宁一起陷害我姐,说她毒害慕容翎,那时候,所有人都不信她,京城中传消息很快,几乎都在骂她。还有...辰王...他说,他只信苏叶宛...”
“我姐那时候伤心欲绝,向父亲提起,要离开京城。再次得到她消息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我姐死后,辰王,也不知因为什么和陛下闹翻,离开了京城。”
“那他后来,回来了吗?”
“没有,再也没有,也没人再见过他,从此消失了一样。”
消失了...难道真像我说的,自责殉情?
那也不应该啊,不是说他变心了吗?可话又说回来,那么多年的情感,真的是可以说变就变的吗?倘若不是,又该是如何?
“你知道吗?那件事情,在慕容府那边,虽然被欧阳公子想办法处理好了,可这京中人多眼杂,一传十十传百,把我姐,说得...不堪入耳...”
她再次叹了口气,“算了,不提也罢。大概,就是这样。”
我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宽慰道:“既然都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去想了,你姐在天有灵,看到你难过,她也不会高兴的。”
她继续含笑看着我,说道:“郡主,这两年来,没有一个人,安慰过我什么,我姐离世后,我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还要面对苏叶宛那张让我憎恶的脸,当真是累得慌!”
“郡主,你人真好,和我姐一样。”
和兴仪聊了一番,她便带着我一起东逛西逛,将这京中好吃的都吃了个遍,吃完就在湖边看风景,随后又一起放风筝。
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这么合得来,一想到还要在南越待好几天,我真恨不得以后每天都可以遇到她,都可以和她一起。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她说她家里规矩多,怕再不回去就要挨骂了,匆匆向我道了别,就离开了。分别之时,我忍不住抱了她一下。
许是我和她姐长得像,我看得出她也是很喜欢我的。
兴仪走后,我便也回去了。
回到了屋子,我才缓缓琢磨兴仪跟我说的话,她口中的那位欧阳公子?指的是欧阳骏羽吗?可欧阳骏羽为何会帮苏缱儿?
如此说来的话,他们必定很熟悉,为何...为何他初次见我的时候,我没有看出他有一丝惊讶,他的反应和神情,和慕容翛阳一样,那般的淡然而比,完全像是见到一个普通之人。
可见这人与人的区别啊!
那娄翊航和白水宁,就都跟个大街上的失心疯一样的,对初次见面之人一点礼貌都没有,真想那时候在我身边的是三哥,要是来的时候,跟阿爹说让三哥来就好了。
那苏缱儿,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引得那么多人在意。
娄翊航、欧阳骏羽,还有她深爱的那位辰王。
我更好奇的是,那么多年的感情,辰王,为何会突然抛下她...那份心,真的可以说变就变的吗?
还有那苏叶宛,明知苏缱儿和辰王在一起...又为何要嫁给他,为何要抢走自己妹妹所爱之人,她当真是不似表面那般和善吗?
我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和兴仪比起来,我自然是深信兴仪的话。
我实在是不喜那种表面和善背地却阴狠毒辣之人,我一直觉得,做人应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心里明明毒辣却要装着善良,何苦呢?
在心里叹了口气,繁琐啊繁琐。
这南越,当真似当初榭昀对我所说,比不上北凉。
我们北凉的人,喜欢谁讨厌谁,那便都是放在面上的,要对谁不利害谁,那也是明面上的,我要害她我就光明正大的害,我要厌恶我就干脆打一架,骂一顿,有什么好装的呢?
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每天还要笑嘻嘻的和她相处,当真是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