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大概是真的很忙,宫中的异变也似乎确实是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还没等到他的回复,就听见一阵马蹄声靠近。
一个身着藏蓝色宫服的男子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凑近到距离几人五米左右的位置,膝盖一弯,单膝下跪抱拳道。
“殿下,形势有变!今日御史大夫私下进宫面见皇帝,至今已三个时辰都没有出来的迹象,派在暗处的暗卫称御林军那边有些异动!”
“嗯,知道了,这就回去。”
江有汜刚回答他,那人就火急火燎地重新一跃上了马背,手里执着缰绳等着他。
却见在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殿下竟然还有闲心将头发里的那根花簪取了下来放在胸前的位置,又冲着那有些呆滞的姑娘道。
“一日为父终身为父的道理可明白?”
温却鱼听刚才那人的叙述大体明白了形势完全不容乐观。
头顶天空湛蓝,眼下泥土乌黑,这里偏离喧嚷市井,耳畔鸦鸟鸣叫。
她所看之处全是安静与和谐,可他所看之处却是权势争斗、明里暗里陷害。
她咬了咬唇瓣,点了点头。
江有汜没有时间和小姑娘交代太多东西,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明明一大堆麻烦事堆在后头给他头疼、等他处理,他却笑意盈盈地冲那眼里氤氲着雾气的姑娘说。
“既然每天没事干,不如多想想,成为太子妃那天该穿什么衣裳、化什么妆。”
他骑上侍从牵过来的马背上,等了一阵儿的男子忍不住轻声催促,“殿下,时间不够了。”
江有汜应了一声,手里拽着缰绳,在催促声中巍然不动,自上而下看着那个仰着脑袋目光灼灼望着他的姑娘,他挑眉,嘴里挪愉道,“怎么?不信我?”
周围全是人,有练武的人,有双手环臂似在看戏的宋与谙,更有面色急得煞白的侍从。
温却鱼上前两步,从兜里又摸了一个护身符出来塞到他手里。
“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带着聘礼来将军府找我!”
江有汜这一走,就又是长达半月见不着人,那音效似乎知道了温却鱼偷偷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七,抱着小狐狸就躲去了太子府,倘若放在平日,温却鱼定要笑它们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可现如今她压根没有一丁点心情。
宋与谙趁着将军上朝,偷偷摸进了将军府院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墙檐上,手里掷着一封信笺,斜眼瞧着坐在窗前双手托腮的姑娘,他还没出声,就听见三两的声音自正院传来。
“小姐!有人来了!”
吓得宋与谙险些以为自己爬墙的行为被发现了,身子一哆嗦刚想悄悄溜下去,就听见那丫头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御史府千金偷偷寻来了。”
还好还好,不是他被发现了!
等等......御史府千金??
温却鱼也愣了片刻,下意识看了眼铜镜里自己的样子,边应声边动作飞快地在嘴唇上涂了口脂。
刚补妆完毕,戴着幕帷的冒牌温却鱼就被三两给带进了屋子。
她屈了屈身子叫了声温姑娘,就起身摘下了戴着的幕帷,那张柔柔弱弱的小白花脸出现在温却鱼眼前,她面色苍白整个人不施粉黛,倒是显得温却鱼方才的行为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