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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思悼

这几天的天气是格外的坏,不是阴天就是下雨。

自从家中有了丧事之后,金太太总是不大进食,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众人都劝着,好歹喝一碗稀饭,或者用热汤泡一点饭。燕西身体虽不大好,但期间也前去看望过母亲几次,每次都想劝母亲想开一点,但每次看到房间里挂着父亲的遗像后,许是父子连心,总是没来由的心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想起往昔父亲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不但没起到劝慰母亲的作用,反而母子二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好几次。

金铨生前最是宠爱燕西这个小儿子,常对别人说,家中小儿最像自己,也最懂自己的心意。只是有些顽劣,本想等燕西婚后收收心,好好读书,自己在一旁扶持,将来好继承家业。没成想,自己暗中遭到小人算计,早早的丢了性命。

阴雨天气总是令人心烦意乱的,燕西这两天也不爱出来,只是在楼上看书,偶尔写点什么,似乎在为将来谋划着什么。

清秋见燕西这两天努力读书,想来他只要肯下功夫就是好的,哪怕自己吃些苦又何妨呢?大抵上结了婚的女人总是盼望着自己的丈夫上进一些,就心满意足了。

及至饭点,燕西才走出房间,到母亲的房间去吃饭,来到屋子里才发现,屋子里早已坐满了一屋人。

原来这几天,除了梅丽陪着二姨太,佩芳陪着凤举之外,只有道之夫妇另外是一组,其余金太太的子女都在这里吃饭,是好让母亲心里舒服些。

清秋正在一旁侍奉着金太太,见燕西走来忙招呼他坐在桌上,给他盛了一碗米饭。燕西也不说话,端起米饭也不夹菜只是在那没精打采的吃着,仿佛魂儿都已经不知道飘向了何处。连洒了一桌子的米饭都没注意到。

润之看到后说了一句:“燕西,你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人了,连个碗都端不好,”若是放在平常让父亲看到,少不得要责罚你一顿.....”话未说完,便不在说下去了,只是无声的站在那里默默的落泪。

众人一听她这么说,都忍不住放下了碗筷,轻声哭泣起来。

良久,金太太看着众人欣慰的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成何体统,想必你们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们这样没出息,让他怎好安息....”话为说完,却早已泪如雨下。

众人忙停止呜咽,擦干眼泪一起上前来劝慰母亲。

燕西见此,再也吃不下去,放下碗筷,转身朝自己的院落里走去。

金太太看到燕西没吃几口饭就回去了,大抵上还是心疼儿子,责备了润之几句后。对清秋嘱咐道:“往常老爷也最是喜欢老七,对他的教诲也是最多的,这突然间失去了慈父,加上他又有些小孩心性,想来一时半会是很难接受的,可这不怎么吃饭也到底不是个办法,况且身子骨还没完好,你这个做妻子的多体谅一下他,待会去厨房嘱咐他们做几个燕西爱吃的小菜给他送过去,也好省却了我一番心思。”

清秋听了后,忙点头应是,胡乱吃了两口饭,喝了两口汤便转身朝厨房走去了。

燕西之所以今儿个吃不下饭,除了本身原主对父亲的思念之外,还有自身的原因,自己虽然融合了燕西的记忆,但是前世的事情仍然无法忘记,今日是自己前世父亲的祭日。

燕西回到房间后,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世界发呆,回想起前世求学期间,收到父亲不幸去世的噩耗,那时候,整个人都觉得天要塌了。所以此刻融合了燕西的灵魂后,想起父亲金铨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之恩,最是触景伤情。

不一会儿,清秋掀开帷幔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饭盒,里面是燕西爱吃的几样小菜。一边往桌上摆着,一边说道:“母亲见你未进几粒饭食,特意让我嘱咐厨房给你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饭菜。你好歹吃一点,也不旺母亲一番心意。”

燕西苦笑一声说道:“你不晓得嘛?这时候,我哪里吃的下去!别瞎忙和了,过来陪我坐一会。”

清秋见燕西这么说也不在劝,便走到床榻上和燕西依偎在一起,两人一起回忆着父亲在他们脑海中的记忆。

良久,燕西忽然问道:“家里有笙这种乐器吗?”清秋有些迷糊燕西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努力想了想,好像八妹梅丽那天拿了一把笙在那学着来着,忙回道:“你找笙干什么?我记得八妹那里好像有一个吧!”

燕西一听清秋这么说,急忙朝八妹梅丽那里走去。清秋不晓得燕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把刚摆上桌的几样菜肴又收拾回饭盒里,刚收好,就见到燕西拿着一把笙走进来。

清秋的印象中,好像燕西从未说过自己喜欢什么乐器,也未见他演奏过任何乐器,为何偏偏今日找来一把笙。

燕西看了一眼窗外,闭上眼睛,拿起手中这把黄花梨木的笙轻轻的吹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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