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过自己一人拖住这五人让秦川先行逃生,只是这太不现实了。围兵不可能就这五人,若是秦川没有自己的照顾又碰上了其他的围兵那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谁叫你二人放箭的!少将...寨主他说过要抓活的!你看那二人又不是干不动活的老头子。”队长马一这样呵斥马二,马三。马四,马五心中庆幸,放下了手上已经拉开的弓,抽出腰间长刀。
这五人装备精良,虽然看着像匪盗,服装参差不齐,但内中贴身的皮甲却无意中表明了身份——元兵。
明晃晃的长刀,腰间一大摞的麻绳,都说明这将是一场苦战。
“那二人听着,我们只要活得,若敢反抗,格杀勿论!”马一举起长刀,这般示威。
这时,秦江蓠被吓坏了,跪坐在地,低头哭泣,双手无力的垂在地上,似乎彻底放弃了抵抗。
“这才对头,少吃点苦头多好啊。”马一冷笑一声。
几人毫无防备,谁会对一个没有抵抗力的小姑娘心生防备呢,至于那个瘦弱少年,呵呵。
一行五人,就这样直挺挺的走了过去,甚至都收起了武器,几人志得意满,为自己的武力得意。
“啊!”马一突然惨嚎一声。
只见他脑袋上一个大窟窿,倒地后蹦跶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队长!”几人惊呼。
只见秦江蓠手中还拿着一块沾着鲜血,棱角尖锐的石头。脸上满是血迹,可是却目光平静,好像杀人和屠宰猪样没什么区别。
这剩下的四人也不含糊,虽然惊异于秦江蓠的手段,但也仅此而已,元兵之中虽说良莠不齐,但怎么会怕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弟?
几人都是尸山血海摸爬滚打出来的,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举起长刀——砍!
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招式,来来回回就那么两招,砍和挡。
“为队长报仇!”
马二,马三,马四,马五倒也配合得挺熟练了。这四刀分别击于脖颈,胸腹,腰部,腿部。
秦江蓠稍一蹙眉,脚下不停,灵巧避过。
四人得势不饶人,接连劈来,刀锋晃得人眼生疼。
但眼前的小姑娘哪里是寻常人,灵巧的彷如一只新月下在放眼屋顶上下乱窜的黑猫。
四人起初还不在意,但凭着一股子怒意使刀,自然各自掣肘,施展不开。
等到怒意尽去,发现体力下降大半之时,才收起轻视,不过已经晚了。
...
“啊!”秦川举起手中的青石,狠狠地砸了下去。
噗——
那人的脑袋崩裂似西瓜。
秦江蓠摊到在地,反观秦川尚有余力,只是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罢了。
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这却是头一次杀人。
相反,秦江蓠虽然狼狈的很,却面不改色,见到弟弟的窘迫,淡然一笑。
虽然战胜了对手,可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秦江蓠身上的伤口倒是不深,可是却影响移动,特别是腿部的那处伤口,虽然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但毕竟条件有限。
简单地包扎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二人再次启程,只是此时的速度要比原先慢上许多。
可是二人都是明白,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他们就在前面,快追。”
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喊声,可是二秦已经无心理会了,因为黑月寨就在眼前。
咻——
“小心!”
身后遥遥飞来一支几近无声的箭羽。两人终归是太过疲惫了,当发现危机时已经晚了。
——
“姐姐说的不错,黑月寨确实是生途。”秦川捧起一抔坟土用旧布包好藏在怀里。
“曾经,你和我说过,‘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之前还不相信。”秦川抬头望了望立于枯枝上的寒鸦,那黑青色的乌鸦呱呱啼了两声,或许是觉得秦川无趣便又飞走了。
“我在黑月寨碰到了张怀,那小子竟然还是没有瘦下来,怕是这辈子都难了。”秦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有时刚开了口便没了下文。
“我明早就要走了,和张怀一起去洛河宗。”秦川说完起身走了,头也不回。
那天,一个少年以为自己看破了生死,连带着自己的执念。
我与清风皆过客,谁伴蟾钩下西楼。伶俜抱影,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