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空还是不甘心的道:“师姐啊,你一年四季痴迷剑道,错过多少良辰美景,今夜就当是劳逸结合,说不定这放松一下,反而对领悟剑道有好处。”
明月自然是不相信他说的,只是想起上次拿他当挡箭牌,也没说个谢谢,虽然自己嘴上不善于表达,但是心里还是记这份情义的,于是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所谓世间大道,起于天地,圆于众生,若不曾领略世间万物规律,又怎么得证大道宏愿,一切源于千姿百态,自然知道众生疾苦。”莫凌空俨然成了智者。
明月撇嘴表示狗屁不通,但还是答应跟莫凌空一起出去。只是心中有点不舒坦,上元节什么日子,眷侣相邀出行,共度良宵,这个纨绔,难道对自己动了心思?
这绝对是荒唐的事情,不说年龄,就说他这德行,也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可巧不巧的是他是追风师伯的弟子,而师父和师伯的悲剧,明月十分清楚。
二人出了门,直奔广福桥而去,这座链接内外城的千年古桥,横跨洱河两岸,宽阔的拱桥上面,早就人满为患,沿河两岸的亭台楼阁,全部挂满了花灯,形式多样,多姿多彩,把整个洱河映照的通透明亮,河里有穿梭来去的花灯船,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果然繁华气象,佳节姿态。
明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环境感染,脸上的神色柔和多了,莫凌空悄悄打量她,明月却转身向红楼巷走去。
莫凌空跟在身后,心里十分开心,这个师姐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能卖他面子,那是无上光荣的事情。
来到红楼巷,只见到处都是猜灯谜的摊子,多少做儒生打扮的文人手持纸扇,正十分潇洒的邀请出游的男男女女猜灯谜。
看那些积极地参与者,无疑不是文人士子打扮,偶尔夹杂锦衣华服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儿,只是今日不分高低贵贱,讲究与民同乐,所以这街上自然少不了王孙公子,贵胄千金。
莫凌空对这些不熟悉,只是在遇到宋文熙和祥云公主不咸不淡一路同行的时候,才知道不是自己忽略了这个皇子兄弟,是自己被提前忽略了,居然不跟自己说一声,亏得自己还想着拉他去潇洒。
祥云公主自然见过了明月,对这个师姐,她是十分崇拜的,所以四人碰面的时候,只是寒暄一下,就结伴同游。
祥云公主第一次见宋文熙,只带了柳儿一人,从言谈举止中,她知道这个人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有意考察宋文熙的祥云没有谈什么家国抱负,韬略胸怀,只是从一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中,寻求一些看法,宋文熙对答如流,有理有据还有自己的一些见解,倒不是一个刻板的呆子,不是讲一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和空话,这一点祥云还是比较满意。
这个脾气古怪的公主殿下,在看到前面围着很多人的一处猜谜场,就提议前去看看,意在试试宋文熙是不是见多识广。
这猜灯谜虽然只是个小游戏,但是考究的是见闻和应变,脑袋好不好使一试就知。
祥云本来对这个异国皇子是不待见的,跟皇帝吵翻了也是因为这个,可是后来从莫凌空的身上,学到一丝担当,知道事情既然无法改变,那就用心去经营好了,结果见了真人,好像也还行,这次出游也是母后给她出的主意。
宋文熙在接到邀请时,十分惊喜,不管从那一个角度,跟自己这个未婚妻搞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见几个儒生打扮的家伙在争论一个灯谜,一连多个答案都对不上,祥云脸上有一丝坏笑,接着就挤进人群,看那挂在彩灯下面的彩色绢布上写着:“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不是,词不是,论语也不是;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这显然是以对联的方式写出来的,谜底是猜两个字,一群人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祥云的眼神看过来,宋文熙心中有些惊慌,这个他可没接触过,转头看看莫凌空,莫凌空知道这位皇子兄的窘态,自然得帮兄弟两肋插刀。
思索片刻,才记起来曾在前朝一本野史札记里看到过,说这是前朝一位纪大学士应皇帝要求出的一道迷,他当时也是不知,不过后来记得那答案就是“猜谜”二字,于是悄悄给宋文熙传递消息,得到答案的宋文熙十分感激莫凌空,上前说道:“让我试试。”说罢就有模有样的做思考状,几个呼吸后,缓缓开口道:“这上联应该是一个“猜”字,一边是青,自然不是黑也不是白,红黄更不是;另一边是犭,可以组成狐狼猫狗,但又什么都不是。下联是一个“谜”字,既不是诗,也不是词,更不是论语,虽然很短,但奥妙无穷,当然是妙文了。”
宋文熙话音落下,全场陷入安静之中,就等着那个灰白胡须的儒衫老者公布答案,他们隐隐之中觉得被这个公子说对了。
儒衫老者笑哈哈的道:“这位公子好见识,正是此二字,老朽也是拾人牙慧,不曾想还有人识得,当真难得,既如此,这一盏灯就送予公子了!”
宋文熙接过灯笼,有些讨好的送到祥云面前,祥云心里其实有些惊喜的,红着脸接过灯笼,尽然亲手提着。
莫凌空不得不佩服宋文熙果然是真才实学啊,自己只是告诉谜底,没想到他这解释丝毫不差,这随机应变的能力毋庸置疑。
明月早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猫腻,见莫凌空眉飞色舞,于是淡淡说道:“既然这么有能耐,不如你去猜猜这个如何。”
随着明月手指的方向,莫凌空看到一个十分精美的八角吊式彩灯,他暗道明月眼光不错,走过去一看,顿时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