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伤口,不少大夫都顺便来看了一番,都是觉得吃惊。
一来是吃惊这伤口的严重,二来也难以置信这种伤口的形成。
“确实是火苗灼烧的伤口,可是却要比寻常的火燎要严重的多,”那位易大夫道,他寻常看骨折的病人中,也不乏是火灾时候逃避不小心被砸中或者跌倒导致骨头受损的,一边要治疗烧伤一边还要复位骨头,对于火燎伤势也有一定的经验,“这种伤口,若要形成,起码要遇到比寻常火焰高的多的。”
赵小虎迷茫:“火不就是火?还能高?”
易大夫道:“怎么不能?油灯的火焰难道能和铁匠铺风箱中的火相比么?哪怕是同样的热水,一锅刚刚煮沸的水的杀伤力都没有忽然冒气的水汽要强——要知道,被沸水浇了一身,最严重的情况就是烫出水泡,治疗方法就是戳破水泡,敷上敷料,伤口上保持干爽,等待皮肉自己长好就行。”
“那若是被水汽熏到呢?”赵小虎问,他本身不以为然,毕竟他小时候还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给老娘烧火,老娘蒸馒头掀开蒸笼的时候他没少去抢大热馒头吃,若是危险,他还能长这么大的个子?
而易大夫的话却把他震惊的不轻:“若是被那种水汽熏到,人的皮肉当初就是熟了的。”
由此及彼,能够造成张昊天那么重的伤势的火焰,必然要比寻常的火要热得多。而且根据擅长治疗火燎的几个大夫的说法,张昊天的手臂中,有一些肉,也是真的熟了,还不是皮,是里头的。
这很是影响皮肉的愈合。
皮肤皮肤,顾名思义,就是人的一层保护屏障,屏障这种东西,修复的能力本身就要比寻常的器官要强,皮肤上划拉一个口子,要比断一根肠子轻微的多。甚至皮肤划开,只要用纱布裹紧,让两边裂开的皮肤接触,时间久了,皮肤就能自动愈合,这可不是皮肤里面的皮肉和筋骨能够轻易办到的。
所以,大夫们对于张捕头的伤势困惑的同时,也束手无策。
只能以火燎的程度先治疗,给他敷上敷料,同时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嘱咐张昊天这些日子最好别动手。
张昊天看着被绑的如同粽子一样的胳膊,哭笑不得。
徐师爷没好气道:“如今你都不愿意说到底是如何受伤的,昨日大家伙儿去疏散民众加固房屋,也没听说哪里有火情的......你如何会受这样严重的?”
见张昊天不语,徐师爷又说:“你的衣裳也没破损,总不能是......”
他想说总不能是自己解开了袖子去燎火的,然后燎完还自己系上......可是从刚刚张昊天回来府中的一切来看,他甚至忘了这个伤口一样。
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这是许多看诊过张昊天的伤口的大夫都说的一番话。
一半是对着那伤口,一半是因为张昊天本人。
“张大人是怎么忍得住的?要知道这人的忍痛程度是有限的,鞭打,板子,夹棍甚至是针刑,都不及火燎的痛楚,十指连心啊,那种痛楚可以说无人能够忍得住,可是火燎的痛楚要比那个更甚,可是你们看看张大人的神情,就好像......好像是被......”
这大夫本想说狗咬一口,想想觉得不太像样,于是改口说成“就像是被个不讲理的顽童闹咬的一样。”
如此云淡风轻,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末了,那些大夫只能仰天长叹,赞颂一句张大人果然人非凡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