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八是不是自信太过头了?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马秀英看了眼朱元璋,暗暗好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忍打击朱元璋,笑道:“那我陪你等等。”
“对嘛!等等!”朱元璋顿时乐呵呵,走到墙边不远处,一个荒废花圃的青石边缘坐下。
拍了拍膝盖,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是想再上梯子看看。
可怕混球老四突然转头看来。
和混球老四四目相对,那可太尴尬了。
……
“少爷、少爷……”
毛老六拍打着毛驴追上朱棣,压低声,咧嘴笑道:“我看见皇爷了!”
朱棣微微扯了扯缰绳。
大黄停下来。
夫妻二人看向毛老六。
毛老六顿时成就感十足,指着后面的燕王府,低声道:“皇爷就藏在燕王府内,在卑微的偷看,我还隐约听到,皇爷骂了一句,今晚尽混蛋……”
‘好吧,其中一个混蛋,肯定包括他。’
朱棣、徐妙云往燕王府方向看了眼。
宅子还挂着燕王牌匾,不过他两刚才没怎么留意。
太卑微了。
徐妙云有些于心不忍,“父皇肯定是想看看雍鸣和祈婳,要不要请父皇去阿爹府里?”
“忘了记小账的事情了?”朱棣笑着打趣。
记小账?!
毛老六低头,惊的张大嘴,他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徐妙云瞥了眼毛老六,脸红扑扑,含笑瞪了眼朱棣。
朱棣笑着眨了眨眼,说道:“老头子的性子,咱们还不了解吗?偷看这种事情他能做得出来,可咱们要是派人去请他来,等于戳穿了他‘卑微’偷看,他一定会感觉没面子,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小老头挺可爱的。
竟然藏起来偷看。
老头子不改对他们一家四口,大家长式霸道作风,那就继续这么‘卑微’着吧。
徐妙云看懂了朱棣的意思,莞尔一笑,点头:“还是你了解父皇,那就算了。”
牛车重新启动。
徐妙云含笑看着朱棣背影。
她很清楚,四郎反对的并不是父皇看雍鸣和祈婳。
四郎反对,父皇给雍鸣、祈婳霸道安排人生的苗头!
就比如,父皇不问一问他们,霸道的给雍鸣、祈婳起名。
四郎在名字上较真儿,给雍鸣和祈婳,争取一个在族谱上,加表字和小名的待遇。
本质上,是反对父皇大家长式,霸道决定家里所有人人生的行为。
父皇的大家长作风一直很霸道。
哪怕他们一家四口,已经不是皇族。
不享受皇族带来的一切资源。
按理说,也不需要承担皇族的责任和义务。
可其实,父皇一直在试图用大家长作风,安排他们的人生。
解除对四郎的猜忌,就霸道折腾四郎,想用这种方式,逼着四郎重新做燕王,回去帮他分忧。
总之就一副:咱是老子,咱想怎么就怎么的老子做派!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伱必须听!
四郎一直在和这种大家长作风做斗争,同时也适当妥协退让,安抚父皇。
父皇想要他回去帮忙。
他就用考功名的方式反抗,同时妥协退让,用入仕为官的饵,安抚父皇。
这是四郎身为儿子的选择。
可四郎现在也是一个父亲。
身为儿子,四郎在自己的事情上,会反抗,也会妥协退让。
但身为父亲。
四郎不想退让,绝不容许,父皇霸道安排小雍鸣和小祈婳的人生。
所以,才会连名字这种小事,都斤斤计较!
往后涉及雍鸣和祈婳的事情。
尤其是决定两个小家伙人生命运的大事上,如果父皇霸道安排,四郎一定会反抗到底的。
徐妙云含笑低头,
看着两个懵懵懂懂的小家伙,‘你们将来长大,要是不孝顺你们阿爹,娘亲一定打你们屁股!’
此刻,他们不会明白,他们阿爹,在给他们争取什么。
……
“酸死人了。”
徐府台阶下,徐达领着一群人,翘首以盼。
徐膺绪站在后面一些,远远看着,一辆牛车,一家四口,有说有笑靠近,忍不住撇嘴嘀咕:“我看徐大丫就是故意的,能盖的起大房子,难道雇不起一辆带棚子的马车?”
按照他们打听的消息。
朱四郎、徐大丫就是买一辆带棚子的马车,也不差钱!
可为什么偏要坐牛车回来?
明显是徐大丫故意的!
瞧瞧,各府各家的反应。
很明显,徐大丫的目的达到了!
徐辉祖、徐妙音等人听着徐膺绪发牢骚,不由一笑。
徐达唇角微扬,罕见没教训徐膺绪。
谁都看得出,他家这个显眼包大丫头,这是故意的。
不过,干的漂亮!
徐增寿凑过去,用只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二哥,一年不见,徐大丫的心眼儿变得忒小了,咱们……”
徐膺绪唇角抽抽。
根据了解的情况,徐大丫在土桥村,也很大气的。
本质上,徐大丫应该还是以前那个徐大丫。
可牵扯到朱四郎,眼前的一切已经证明,徐大丫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心眼儿就会变小!
……
牛车缓缓靠近徐府。
徐妙云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怀抱着两个小家伙,转头,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看着徐达……
思绪不受控制,拉回出嫁当天早上。
不论阿爹最开始,极力反对她去土桥村。
还是后来,每当四郎有事离家,总在第一时间,让妙音、辉祖来土桥村,都是默默的予以她支持,保护她。
……
“阿姐,我要看小雍鸣、小祈婳!”妙锦、妙绣欢快喊着,跑着迎上去。
徐妙音忙跟上去。
在马车停稳时,从徐妙云怀中接过两个小家伙。
笑着冲徐妙云点了点头,抱着两个小家伙,带着两个妹妹去一旁。
朱棣带着近家情怯的徐妙云,来到徐达面前。
徐达看着小夫妻二人,感慨之余,更多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