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替你的阿布哈搬个凳子来。”康熙对曹寅格外的优容,明知道曹寅在君前失了态,却故作不知的岔开了。
玉柱走出去,从小太监那里,接过了一只锦凳,搬到了曹寅的身边。
曹寅已经见过了礼,正红着眼圈,陪着康熙说体己话。
“主子爷,好几年没见了,您的鬓角也白了。”
这话,也就皇帝的发小敢说。连玉柱都不敢主动提醒皇帝,您老了呀!
康熙轻声一叹,说:“唉,一晃眼间,朕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小少年了。子清啊,你也老多了呀。”
玉柱竖着耳朵,听康熙和曹寅拉家常话,却不料,老皇帝冷不丁的训斥了他,“像个呆头鹅似的,该你落子了呀。”
嘿,玉柱故意紧锁着眉头,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
“唉,老爷子,您这一手,厉害了呀!”玉柱故意拍老皇帝的马屁。
康熙捋须轻声笑道:“咄,你个小猴儿,逃得出大佛的手心么?”
“嗨,大佛的五指山里,躺得很舒服,逃啥呀?”玉柱说的俏皮话,立时把康熙给逗笑了。
“好了,滚吧,明儿个再来陪我下棋。”康熙有私密话和曹寅说,便摆了摆手,赶走了玉柱。
曹寅全程观摩了,玉柱和皇帝没大没小的交流,心下难以抑制的震撼。
说句心里话,曹寅做梦都没有料到,玉柱竟然和老皇帝亲密到了这个地步。
以曹寅对康熙的了解,他能对玉柱说出滚字,必定是拿玉柱当正经的晚辈看待了。
玉柱从宫里出来后,直接去了巡税营。
如今的巡税营,孙承运兼的千总,不过是挂个名罢了,真正带兵的是牛泰和拜兴。
玉柱进营的时候,门口居然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他差点气笑了。
进去一看,拜兴正在带兵搞训练。他独自光着上身,在队伍前边,奋力的挥舞着大刀,劈砍的十分有力。
头上包着蓝布条的税兵们,不仅个头参差不齐,而且,号褂的颜色也是五花八门。
同一排的税兵,有人手里拿着刀,有人拿着长枪,还有人拿着铁锁链,不一而足。
隔着老远,玉柱就发现了,拜兴的手下之中,居然还有好几个四十多岁的干瘦大叔。
咳,一看就知道,那是来营里混日子的。
见玉柱来了,拜兴赶紧过来见礼。
玉柱问拜兴:“这是在训练么?”
拜兴点点头,大声说:“回大人,标下正在训练所部税兵。”
玉柱略微一想,秒懂了,拜兴的所谓练兵,就是他光着膀子,在人前挥舞大刀,教这些税兵们怎么砍人。
落一叶而知秋,由拜兴的不入流表现,可知丰台大营里的八旗兵们的训练状态,应该也是毫无章法的乱来。
要知道,拜兴以前可是丰台大营里的佐领呢。
精锐部队的佐领,都是这个鸟样,更何况,普通的八旗兵呢?
“嗯,继续训练吧。”玉柱想看清楚税丁营里的真实情况,便没有打搅拜兴的训练。
等拜兴回去接着训练后,玉柱命人搬来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队伍的后边,默默的观察着队伍的情况。
怎么说呢,这些税兵们,既不是作战部队,也不是编制内的治安部队。
改善装备的事儿,完全不能提。
所以,税兵们的基本装备,也就只能是刀枪了。
一支军队,不管是治安部队也好,还是朝廷的正规官军也罢,能不能打仗且放一边,首先,要做到令行禁止。
令行禁止的关键,又必须有精干的基层军官。
最典型的例子,其实是元首上台之前的魏玛德国,仅仅有十万国防军而已。
但是,这十万人,个个都是按照军官的标准,接受的系统性训练。
所以,等元首上台扩军之后,就是靠着这十万军官,把国防军扩编到了八百万人的恐怖规模。
兵在精,不在多也!
税兵营里用晚膳的时候,玉柱故意走了过去。
唉,玉柱一路走,一边暗暗摇头不已。
税兵们的碗里,全是颜色发黄,甚至有些发黑的糙米。佐餐的菜肴,就一个,腌白萝卜条。
离开税兵营后,玉柱的脑子里,始终转着一个念头,兵不可用,务必推倒重来也!
与其百鸟在望,不如一鸟在手。
玉柱只能因地制宜的,作出最合理的练兵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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