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的事,如果单单是亏空巨大,倒也罢了。
可问题是,曹家暗中巴结太子胤礽,指望着永保曹家的富贵。
太子胤礽,先后派人来找曹家要了十次钱,最少的一次都是五万两白银。
这且罢了,太子胤礽先后两次被废后,曹家又站错了队,居然选中了八阿哥胤禩。
毒蛇九阿哥,先后从曹家拿了近百万两银子,连张字据都没留下。
站错了队,是要遭雷劈的。客观的说,曹家被雍正下旨抄家,还真的是不冤。
玉柱没让曹颙久等,盏茶的工夫,他便出现在了西花厅的门前。
大管家赵山点头哈腰的介绍说:“曹公子,这位便是我家老爷的亲侄儿,九门提督隆三老爷家的玉二爷。”
曹颙赶紧打千请安,异常恭敬的说:“奴才曹颙,请玉二爷大安。”
曹家再有钱,曹寅再得康熙的宠信,也只是满洲上三旗下包衣阿哈的老底子。
而佟家却是满洲上三旗的顶级大外戚,不仅是今上的外家,还是今上的亲家。
佟家,宫里有佟贵妃撑腰,宫外有一等公、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及其八个儿子,分居朝廷内外的各个要津,并且佟家的门生故吏遍天下。
曹家的家主曹寅,仅仅是通政使衔的江宁织造而已,在九门提督隆科多的面前,都不配有座儿!
曹家和佟家,无论权势还是地位,有如天壤之别,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更何况,曹颙的叔父曹荃,暗中放印子钱,逼死了汉军旗人的天大把柄,还捏在庆泰的手心里呢。
人在屋檐下,谁敢不低头?曹颙只得捏着鼻子,把玉柱当活祖宗供着了。
玉柱绝不是骄狂跋扈的性子,他侧身避过了曹颙的请安,客气的拱手说:“曹公子太过客气了,你我年纪大致相仿,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吧?”
曹颙非常感激玉柱。玉柱若是把他看作包衣奴才,他哪怕再不舒服,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玉柱却偏偏要以兄弟相称,这就是大大的赏脸了。
当下,两人序齿之后,曹颙生于康熙三十一年,今年刚满十三岁,比玉柱小了一岁多。
“曹颙拜见兄长。”曹颙长揖到地,顺势坐实了弟弟的身份。
玉柱亲手扶起曹颙,温和的说:“贤弟太过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曹颙此来有两件大事,一是请庆泰出席曹家孙老太君的寿宴,一是为了曹荃放印子钱,逼死汉军旗人的命案。
在这座江宁城中,地位最高的地方官员,除了江宁将军,就是两江总督了。若是两人联衔上奏折,照例,由江宁将军领衔出奏,而两江总督的位次居后。
曹家可是正白旗下包衣阿哈。专门管旗人事务的江宁将军,都没有在孙老太君的寿宴上露面,曹家根本就丢不起这个脸面。
现在,庆泰居然称病不出。曹颙咋摸着,庆泰是真不想去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当面拜请玉柱赴宴捧场。
玉柱对曹家迎接康熙的大观园很有些好奇,正打算去园子里逛一逛。他也就没有多作推托,爽快的答应了。
曹颙不禁一阵大喜,赶紧连声道谢,态度恭敬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