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初她看那张照片时清澈的眼神,分明是不认得他的。
齐揽月蓄满泪水,声音却轻飘飘的,“那次我被困在山上时,还有印象么?”
困在山上时...
那是他第二次<span>帮</span><span>她</span>,也是在她出国的第二年,他忍不住,<span>再</span>次去找了她。
他想见她又不敢见她,他从始至终都知道两人的差距,不是一条鸿沟可以跨越的。
夜里烟一根接着一根,在深夜时分,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去她的住址,只想远远看她一眼。
夜深了,她已经休息了,远远看一眼,她应该不会发现。
那时齐揽月正在一处偏远郊野住下,平常去周围摄影。
他去了她的住址,却没找到她的人,心不知怎么有些心慌。
他敲开已经休息的村民的门,向他们打听,得知她下午就上山摄影。
在那一刻,阚礼的心慌到了极点。
深夜,他翻遍高山寻找她,任由腿上被无数不知名的植物划破也视若无睹,最终在一颗老树下看到了她。
齐揽月的腿不知被什么虫类咬的肿大,气色苍白,昏倒在一棵树下,已经奄奄一息。
他紧张失措,慌忙抱起她回到住处,找来医生为她诊治。
医生说是被深山中一种有毒的巨虫咬的,再加上高烧,幸好得救及时,处理了伤口,否则会要人命。
阚礼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之前即使他死里逃生两次,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他陪她到半夜,看着她不安的睡颜,听她说各种胡话。
梦里的她不停叫着他的名字,他一遍又一遍答应。
但时间过得太快,东方太阳升起,天亮了,他要离开了。
他起身时,齐揽月似有察觉,从噩梦中惊醒,用尽全力拉住他的手臂,哀求道,“别走,阚礼,别走。”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但她不想让他离开。
阚礼在床边站了许久,最终轻轻推开她的手,离开她的住处,委托附近邻居照顾她。
她是干金小姐,身份高如神邸,不是他能高攀的。
他不该做困住她的那根绳索,也不该对她纠缠不清,既然她已经忘了他,那他能做的,只有远离她。
既然失忆了,不如就彻<span>底</span><span>忘</span><span>了</span><span>他</span>,<span>做</span><span>齐</span><span>家</span>大小姐,以后有一段门当户对的婚姻,余生幸福美满。
可他万万没想到,齐揽月就是因为那场病,恢复了记忆。
她苏醒后,确认看到阚礼不是错觉,又等了他一年,但没等到他任何下落。
这世界太大了,一个人想隐藏,是找不出来的。
她终于心死,回到L<span>国</span>。
<span>她</span>也早在第一眼看到阚洛时就认出了他,今<span>夜</span>来这里的目的<span>不</span><span>止</span>因为姜雨真,还有——
她想来试探阚洛,知不知道阚礼的下落。
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碰到了阚礼。
回忆终止,阚礼表情始终淡淡的,“那你这次来,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她反问他,“如果我今晚没看到你,你准备躲我一辈子么?阚礼,我这么可怕么?”
“不是。”
“那你为什么躲我,你有其他喜欢的女人了?”她擦掉眼泪,“有了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纠缠你,我齐揽月不屑于做那种纠缠不休的事。”
“没有其他的女人。”
那就是没有什么阻碍了。
齐揽月忽然觉得有些可笑,那些前尘往事,那些少年时阚礼与她的相处,竟恍如隔世。
眼前这<span>个</span>男人,如<span>此</span>陌生。
她自嘲,“那就是不喜欢我了,我知道了,过去三年我一直找你,是我纠缠了你。”
他终于动了动,走到她面前,低哑的声音夹杂着复杂的情愫,“揽月,你不该想起来的。”
<bG/> “&lt;span&gt;啪&lt;/span&gt;——”
一道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伴随着齐揽月歇斯底里的声音。
“是,我不仅不该想起来,我还不应该遇见你!阚礼,我等了你八年,我等的时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久,那些我熬不下来的时候都是回忆在支撑我,可你呢?!你从始至终为我考虑过么,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该一辈子等你?!”
&lt;span&gt;他&lt;/span&gt;被打的偏过头,声音苦涩,“不是,只是我们&lt;span&gt;的&lt;/span&gt;身&lt;span&gt;份&lt;/span&gt;,不适合有什么结果。”
“你不想和我有结果,可以和我明说,我齐揽月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何必用身份搪塞我!我如果认定了你,可以跟你一起离开,可你偏偏对外说死了,又像诈尸一样,时不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忘不掉你又找不到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她在无数个夜里崩溃过,那些和阚礼在一起的记忆随着时间,逐渐在她脑海里模糊。
只有他那张照片支撑她,让她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找到他,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