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烈焰一般的火云快速汇聚，转瞬之间便隐约形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烈焰巨禽，一对火红色的锐利眼眸俯视大地，让一个又一个洛京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脚下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举步艰难。
看到如此诡异的天象，刚走下龙撵的姜承婉微微蹙起眉头。
“果然是悟道突破么……”
随后她果断下令，立即启动宫中的天衍大阵，同时召集在京的玄极卫在紫微宫周围护法。
如此天象，柴红玉悟道的境界绝对不会低。
考虑到悟道期间不能被打扰，姜承婉在撤去紫微宫里面的内侍后，也没有再入内，而是在宫外的一处小亭子里静静等待。
时间快速流逝，包括朱勇在内的不少玄极卫很快就位。
紧接着，陆晨那颇为急切的身影，也逐渐出现在姜承婉的视线之中。
看到陆晨果然第一时间赶来，姜承婉龙袍下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裙摆。
“唤陆卿过来。”
“是。”
身后的宫女应了一声，快步朝陆晨走去。
没过多久，便把陆晨带了过来。
“陛下。”
陆晨刚踏进亭子，就朝姜承婉躬身行礼。
姜承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而后指了指一旁的石凳，轻声道：“陆卿且坐。”
陆晨这回倒是没怎么客气，只是道了声谢，便坐在了姜承婉指着的位置。
一旁的宫女很有眼力见的给陆晨倒茶。
“陆卿。”
姜承婉轻声问道：“柴姑娘已经醒了，你觉得，朕该如何安排她比较好？”
说完，她的身体莫名紧绷起来。
“是以诏安的名义招她入朝为官，还是放她自由？”
陆晨思索片刻。
“看柴姑娘自己是什么打算吧。”
说实话，这种事，他倒不是很在意。
毕竟柴红玉为朝廷效命也好，浪迹天涯也罢，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是么……”
姜承婉沉吟一声，面上看不出悲喜。
“也是，倘若柴姑娘不愿为朝廷效力，朕也不好勉强，不过……”
说着，她下意识地上身前倾，双手支在石桌上，沉甸甸的某物也抵在了上面，同时，明媚的眼眸盯着陆晨，语调颇为认真地问道：“若是柴姑娘想追随陆卿，从此一心伴你左右，甚至因为志同道合，想要与你结为道侣，陆卿你当如何？”
听到这话，陆晨明显愣了一下。
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当初在符嬅渡劫，他被世家豪族的刺客逼到绝境时，不顾一切地挡在自己面前的那道火红色身影。
以及，两个月前陈沧鼓动人心，掀起倒陆狂潮，在朝堂上对他发难时，还是反贼的柴红玉出乎意料地站出来的震撼。
和女帝、符嬅不同，虽然都是历经生死，但柴红玉是为了他不顾一切，甚至是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前者却是他为了达成升仙条件的做戏，这其中的种种不同深深让陆晨的内心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时，姜承婉又道：“陆卿之前说，若是遇到志同道合又适龄的女子，并非不能考虑终生大事，这柴姑娘…貌似就是陆卿你理想中的伴侣吧？而且陆卿早就到了娶亲的年纪，所以……”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倘若柴姑娘有意，陆卿你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对么？”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语调变得有些低落，和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自己判若两人。
而这话落下后，陆晨也沉默了下来，两人正面相对，久久无言。
天象还在不断变化，天空中的巨禽愈发凝实，空气愈发灼热，一旁的宫女脸上逐渐渗出细汗。
但姜承婉小巧的肩膀，却犹如打了个寒颤一般轻轻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