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畜生.....神出鬼没,此时出现,把二叔快气炸了!顺手将手中的砍刀扔了出去,吃屎狗机敏的躲闪,砍刀落空......这把屠宰了上百小鬼子的煞气砍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浪费掉了......
二叔不甘心,好后悔没在进洞前好好的搜查一番,弄死这只吃屎狗,然而眼下的情形,自己身陷囹圄,怕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淤泥已经淹没了腰部,一股股冒着泡的黄汤臭水浸湿了全身,二叔叫苦不迭,他想用工兵铲以划桨的形式挣脱出来,然而谈何容易......脚丫子小腿下面,仿佛形成了真空,根本就没法往外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来临。
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二叔觉得自己好蠢,一点也不动脑子,就是虎逼朝天的往前冲,或者.....自己动作快点儿,也不至于陷于此处!
这个时候,周遭的一座座坟包,一下子都睁开眼睛,一只只黄彤彤的邪眼瞪着二叔,一眨一眨的...仿佛都是有生命的个体。那光怪陆离的密集感晃得二叔脑袋疼,他不再看,闭眼做深呼吸,像是在做好死前的准备......
绵僵...二叔脑子里回荡着这两个字,却又不见那缭绕飞舞的头发,一切和梦中不尽相同,他脑子很乱,此时再想这些有个屁用啊,自己彻底折在这儿了,无法完成师父交待的任务。
令人无法接受的是,淤泥脏水都已经淹没到脖子了,江晓芸还没说话.......
难道,师父真的把自己抛弃了吗?她在阴间...能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二叔绝望了,直到肮脏的泥水彻底没过了额头。
他屏住鼻息,不让恶心的臭汤灌入口鼻,然而这又能坚持多久呢?虽然他是活尸,却也要呼吸的,跟寻常的僵尸并不同!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二叔的脑子都快炸了,缺氧的滋味真他妈的不好受!
然而这个时候,二叔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形象,犹如白茫茫的光晕渐渐清晰......二叔看清了,那.....竟然是穿着一身白纱睡衣的安蓉蓉!
安蓉蓉在对他笑,邪魅的笑,眉眼中满是轻蔑和嘲讽。
二叔糟心极了,已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此时.....不用说那吃屎狗,就连安蓉蓉也在看他的笑话了,绝望的尽头是坦然,二叔不再希冀什么了,只求时间......能过的快一点。
然而...脑海中的安蓉蓉,愈发清晰的同时,更是在缓缓的向自己靠近,而且身形在不断变大,一米,两米,三米,无限制的放大!二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苍蝇,趴在安蓉蓉的白色睡衣上,那睡衣上的丝线经纬分明,像是树干一般的粗细!
这...是濒死体验吗?二叔拿不准,只觉得自己变成了显微镜,在越发快速的淹没在不断放大的汪洋中!
“轰”的一家伙,一股急刹车般的惯性感,闪得二叔天晕地旋,然而...那股子窒息的憋胀瞬间全无,身子似乎也自由了起来,不再是刚才那水泥凝固包裹的感觉,在粘稠的污泥中,可以一定幅度的动作。
天呐,这怎么回事?二叔依旧闭着眼,却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阴脉的流向,就像脑子里装了雷达一般,可以明确的判断,这片乱坟沼泽的彼岸,那片**在哪里?
他紧握手中砍刀,将身子窝缩成了条状,竟然可以.....一点点的向彼岸“游”将过去,像个大泥鳅,似乎...这是一种本能,并不吃力的样子。
天呐!无数的思绪在二叔脑海里翻滚,江晓芸曾经说过......那种溺死在秽物中的僵尸,有钻地的本领,安蓉蓉便是!
难道.....刚才,是安蓉蓉救了自己?可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她只剩一缕魂了而已啊......尸身已经毁了。二叔理不清,他也没发现自己屁股后面,长了条类似于安蓉蓉鲶鱼般的尾巴!
从淤泥中钻出后,二叔上了岸...浑身上下粘稠的如同高度腐烂的尸体一般,别提多恶心了,滚滚浓滞的恶臭扑鼻,已经没有人样儿了!
挎包依旧背着,里面的东西散落不少,只有一个军用铁壶装的酒精依旧在,其他的.....如工兵铲、手电、匕首之类的,全遗失在烂泥中了。
剩下的这把砍刀二叔没有丢弃,既然.....还能“活”着游到彼岸,那任务仍要继续执行!此时的二叔心念更加坚决,这次不求活着出去,但愿能跟尸魔玉石俱焚!
死在战场,也是军人至高荣耀吧!二叔如是想,他扭回头,回顾那片肮脏的淤泥坟场,地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黄汤烂泥全然不见,那只恶心的吃屎狗依旧站在几十米远的坟包上,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
“哼!”二叔怨毒的瞥了一眼,心说狗东西,别老到爷爷手里,不然剥皮抽筋,敲骨吸髓,跟那两只狼一个下场!
他往前走去,来到那汉白玉牌坊石碑前,但见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喜神村!
二叔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这喜神儿是什么鬼?难道......也是僵尸的一种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