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偷得浮生半日闲,朱成钧坐在院中摇椅上沐浴阳光,身旁两位美妾的温柔服侍,如此人间艳福,简直羡煞旁人。
钟离县城郊外,青山葱郁。
一处烧制青砖、陶瓦的工坊内,窑中烈火熊熊,热气浓烟冲天而起。
“陶坊主,你我也是老朋友了,当真不能通融通融。”余良尽可能耐着性子,然而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人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余老板,并非在下不念旧情。在下已经安排人生产了,你这般出尔反尔,实在让我很难做。”三天前,余良和程坚二人主动找上门来要跟他谈砖瓦生意,在这个百业萧条的年景还有大笔订单主动送上门,陶铸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唯恐误了合作伙伴的交货日期,拿到合作契书后当天便召集工坊匠人着手生产,人不停歇的干了两天两夜。
上门寻求合作的时候有多意外,如今要求毁约就有多突然。
“陶坊主,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你近三日生产的青砖给程某报个数,这批货我们都要了。为表诚意,在下愿额外支付五百两违约金。”
陶铸实在耐不住二人的软磨硬泡,摆了摆手道:“这些年二位没少关照在下的生意,在下虽是一介粗人也懂得买卖不成仁义在的道理,就依了二位。”
程坚,余良见陶铸总算松口了,挽起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给陶坊主添麻烦了,容在下改日设宴……”
陶铸抬手制止了二人:“在下心中有一疑惑,还望二位不吝解答。”
“陶坊主请讲。”
陶铸眉头轻抬,询问道:“朱大人开展轰轰烈烈的大城建工程,砖石、瓦……都是必不可少的材料,按理说二位没有毁约的理由。”陶铸暗道:要先你们一步得知这一消息,老子才不跟你们签约。
程坚深深一叹,苦涩道:“事到如今,在下就直接说了。可能陶兄最近忙没在外边走动,不知道如今的变化。”顿了顿,程坚两眼一转,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朱大人安排人建了不少的砖窑、瓦窑、石灰窑……在下如今的处境就是陶兄的将来。”
余良紧接着附和道:“姓朱那小子安排自己的亲信涉足建材行业,美其名曰振兴本县产业,什么产业升级,什么指定供货商……呸……依我看他不仅要中饱私囊,还要让诸多同行都没饭碗可端。”
“就眼下的行情,在下奉劝陶兄,还是停业……”
“停业!开什么玩笑!咱还指望工坊养家糊口呢!”陶铸愤怒道。
“陶兄稍安勿躁……”
“简直混蛋!枉我还一直把姓朱的当大善人!我呸……”陶铸越来越气愤。
程坚,余良偷偷交换了个眼色,暗自得意。
届时各行各业的坊主围攻县衙,且看他怎么收场,想想就心情畅快。
“在下和余兄还有事,就不叨扰陶兄了。”
“告辞。”
辞别陶铸,程坚,余良二人转身就走出这热浪滚滚的砖瓦工坊。
出了工坊,二人寻一僻静处。
“余兄,你看此事有几成把握。”程坚问道。
余良一脸阴谋得逞的笑意:“常言道,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至于砸人饭碗,不见得比断人前程少遭人仇恨几分,依我看,此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十之八九?”程坚问道:“余兄此话当真?”
余良抚了抚下巴,眼中尽是阴鸷之色,凑近几分,低声道:“陶铸之所以如此气愤,他自知无力完成那么大一笔订单,私底下肯定还找了其他工坊合作。”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本县所有砖瓦匠都到县府去,场面一定很热闹。”
“在下可以想象,姓朱那小子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活该!哈哈……”二人齐声大笑。
唯恐声势不够壮大,程坚决定再添一把火,诡笑道:“不如……”
“再少它一把火!”二人心照不宣。
“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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