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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救小儿

都说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一个优秀团队的思想,自然要统一,并且绝对服从的,既然唐僧已经定下了调调,那么悟空等人自然是极力拥护,悟空道:“悟净说得有理,师父,你且睡觉,明日等老孙同你进朝,看国丈的好歹。如若是人,只恐他走了旁门,不知正道,徒以采药为真,待老孙将先天之要旨,化他皈正;若是妖邪,我把他拿住,与这国王看看,教他宽欲养身,断不教他伤了那些孩童性命。”

唐僧闻言,点头道:“徒弟啊,此论极妙,极妙!但只是见了昏君,不可便问此事,恐那昏君不分远近,并作谣言见罪,却怎生区处?”悟空笑道:“老孙自有法力,如今先将鹅笼小儿摄离此城,教他明日无物取心。地方官自然奏表,那昏君必有旨意,或与国丈商量,或者另行选报。那时节,借此举奏,决不致罪坐于我也。”唐僧甚喜,又道:“如今怎得小儿离城?若果能脱得,真贤徒天大之德!可速为之,略迟缓些,恐无及也。”悟空抖擞神威,即起身吩咐八戒沙僧:同师父坐着,等我施为,你看但有阴风刮动,就是小儿出城了。”

这大圣出得门外,打个唿哨,起在半空,捻了诀,念动真言,叫声“络净法界”,拘得那城隍、土地、社令、真官,并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与护教伽蓝等众,都到空中,对他施礼道:“大圣,夜唤吾等,有何急事?”悟空道:“今因路过比丘国,那国王无道,听信妖邪,要取小儿心肝做药引子,指望长生。我师父十分不忍,欲要救生灭怪,故老孙特请列位,各使神通,与我把这城中各街坊人家鹅笼里的小儿,连笼都摄出城外山凹中,或树林深处,收藏一二日,与他些果子食用,不得饿损;再暗的护持,不得使他惊恐啼哭。待我除了邪,治了国,劝正君王,临行时送来还我。”

原来这里的土地甚是会说话,上前拜见道:“还是大圣善心,救了这千名小儿,功德无量,功德无量。”这土地想的不错,只是他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悟空怎么看怎么别扭,讥笑道:“你身为这里土地,也是神仙职位,也有些许法力,怎么你就眼看着这些小儿送命,却不出来阻止。”要不说人要想出风头就是有这点风险,谁知道领导对你的马屁是一个什么态度,赶着领导心情好,没准心花怒放,夸你两句,可是若赶上领导心情不好,你岂不是成了出头鸟,正好被领导抓住一顿骂。要说这个土地临机应变的能力就还算是不错,被悟空抢白了一句,有些尴尬,可是还能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说道:“大圣,我等土地虽然有些法力,可是只是有监察一方的权利,而那帝王九五至尊,我等哪里管的到他,再说阴神管帝王,也不和礼法不是。”悟空冷笑道:“你若是不管,也要上报天庭,自然就会有人管他,可是你不闻不问,任凭他胡作非为,这算什么。”

领导发话,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土地不与悟空争执,暗自退下,众神听令,即便各使神通,按下云头,满城中阴风滚滚,惨雾漫漫,把鹅笼摄去各处安藏。悟空看大功告成,按下祥光,径至驿庭上,近前叫:“师父,我来也。阴风之起何如?”八戒道:“好阴风!”唐僧道:“救儿之事,却怎么说?”悟空道:“已一一救他出去,待我们起身时送还。”唐僧等人方才就寝。

至天晓,唐僧醒来,遂结束齐备道:“悟空,我趁早朝,倒换关文去也。”悟空道:“师父,你自家去恐不济事,待老孙和你同去,看那国丈邪正如何。”唐僧道:“我不要你,你去却不肯行礼,恐国王见怪,好妖责罚于我。”悟空道:“我不现身,暗中跟随你,就当保护。”唐僧甚喜,吩咐八戒沙僧看守行李马匹,却才举步,这驿丞又来相见。

如今又要上殿拜君,看这唐僧又打扮起来,穿起来那压箱底的佛赐袈裟,锡杖,那驿丞相见礼毕,驿丞附耳低言,只教唐僧莫管闲事,唐僧点头应声。大圣闪在门旁,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个小虫儿,嘤的一声,飞在唐僧帽儿上,出了馆驿,径奔朝中。及到朝门外,见有黄门官,即施礼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地,理当倒换关文。意欲见驾,伏乞转奏转奏。”那黄门官果为传奏,国王喜道:“远来之僧,必有道行。”教请唐僧进来。黄门官复奉旨,将唐僧请入。唐僧阶下朝见毕,复请上殿赐坐。唐僧又谢恩坐了,只见那国王相貌脾弱,精神倦怠。举手处,揖让差池;开言时,声音断续。唐僧又将文牒献上,那国王眼目昏朦,看了又看,方才取宝印用了花押,递与唐僧,唐僧收讫。

那国王正要问取经原因,只听得当驾官奏道:“国丈爷爷来矣。”那国王即扶着近侍小宦,挣下龙床,躬身迎接,唐僧看见,也起身,侧立于旁。回头观看,原来是一个老道者,自玉阶前摇摇摆摆而进。那国丈到宝殿前,更不行礼,昂昂烈烈径到殿上。国王反而欠身道:“国丈仙踪,今喜早降。”然后就请左手绣墩上坐。

唐僧虽然知道国丈来历,可也欲看一看这国丈言行,便身起一步,躬身施礼道:“国丈大人,贫僧问讯了。”那国丈端然高坐,亦不回礼,转面向国王道:“僧家何来?”国王道:“东土唐朝差上西天取经者,今来倒验关文。”国丈笑道:“西方之路,黑漫漫有甚好处!”唐僧道:“自古西方乃极乐之胜境,如何不好?”国丈并不与唐僧答话,对国王说道:“既然他是西去之人,陛下便让他快些走吧,还是我主的病要紧。”

国王闻言,叫光禄寺安排素斋,待那远来之僧出城西去,唐僧谢恩而退,才下殿,往外正走,悟空飞下帽顶儿,来在耳边叫道:“师父,这国丈是个妖邪,国王受了妖气。你先去驿中等斋,待老孙在这里听他消息。”也是知会了,独出朝门不题。看那悟空,一翅飞在金銮殿翡翠屏中钉下,只见那班部中闪出五城兵马官奏道:“我主,今夜一阵冷风,将各坊各家鹅笼里小儿,连笼都刮去了,更无踪迹。”国王闻奏,又惊又恼,对国丈道:“此事乃天灭朕也!连月病重,御医无效。幸国丈赐仙方,专待今日午时开刀,取此小儿心肝作引,何期被冷风刮去。非天欲灭朕而何?”

国丈笑道:“陛下且休烦恼。此儿刮去,正是天送长生与陛下也。”国王道:“见把笼中之儿刮去,何以返说天送长生?”国丈道:“我才入朝来,见了一个绝妙的药引,强似那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之心。那小儿之心,只延得陛下千年之寿;此引子,吃了我的仙药,就可延万万年也。”国王漠然不知是何药引,请问再三,国丈才说:“那东土差去取经的和尚,我观他器宇清净,容颜齐整,乃是个十世修行的真体。自幼为僧,元阳未泄,比那小儿更强万倍,若得他的心肝煎汤,服我的仙药,足保万年之寿。”那昏君闻言十分听信,对国丈道:“何不早说?若果如此有效,适才留住,不放他去了。”国丈道:“此何难哉!适才吩咐光禄寺办斋待他,他必吃了斋,方才出城。如今急传旨,将各门紧闭,点兵围了金亭馆驿,将那和尚拿来,必以礼求其心。如果相从,即时剖而取出,遂御葬其尸,还与他立庙享祭;如若不从,就与他个武不善作,即时捆住,剖开取之。有何难事!”那昏君如其言,即传旨,把各门闭了。又差羽林卫大小官军,围住馆驿。

悟空听得这个消息,一翅飞奔馆驿,现了本相,对唐僧道:“师父,祸事了,祸事了,国王要杀你来了!”那唐僧才与八戒、沙僧领御斋,忽闻此言,气得三尸神散,七窍烟生,倒在尘埃,浑身是汗,眼不定睛,口不能言。慌得沙僧上前搀住,只叫:“师父苏醒,师父苏醒!”八戒道:“有甚祸事?有甚祸事?你慢些儿说便也罢,却唬得师父如此!”悟空道:“自师父出朝,老孙回视,那国丈是个妖精。少顷,有五城兵马来奏冷风刮去小儿之事。国王方恼,他却转教喜欢,道这是天送长生与你,要取师父的心肝做药引,可延万年之寿。那昏君听信诬言,所以点精兵来围馆驿,差锦衣官来请师父求心也。”

八戒笑道:“行的好慈悯!救的好小儿!刮的好阴风,今番却撞出祸来,把自己搭进去了!”唐僧喘过一口气来,扯着悟空道:“贤徒啊!此事如何是好?”悟空道:“若要好,大做小。”沙僧道:“怎么叫做大做小?”行者道:“若要全命,师作徒,徒作师,方可保全。”唐僧道:“只依你言。”

悟空道:“既如此,不必迟疑。”教:“八戒,快和些泥来。”那呆子即使钉钯,筑了些土,又不敢外面去取水,后就掳起衣服撒溺,和了一团臊泥,递与悟空。悟空没奈何,将泥扑作一片,往自家脸上一安,做下个猴象的脸子,叫唐僧站起休动,再莫言语,便要把泥贴在唐僧脸上,唐僧早就闻见那泥一股腥臊,哪里肯往脸上放,叫道:“那国王只说拿我,并为说拿你,只要你变作我的模样,他们把你抓了便走了,哪里还要细看我,不用我变,不用我变。”悟空没奈何,只得念动真言,吹口仙气,叫:“变!”把那唐僧稍微变个模样,再脱了唐僧的衣服,把悟空的衣服穿上。悟空却将唐僧的衣服穿了,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变作唐僧的嘴脸,八戒沙僧也难识认。正当合心装扮停当,只听得锣鼓齐鸣,又见那枪刀簇拥。原来是羽林卫官,领三千兵早把馆驿围了,唐僧急忙躲藏在后面,悟空站在前面相迎。

又见一个锦衣官走进驿庭问道:“东土唐朝长老在哪?”这锦衣官乃是当朝三品,有善越抓捕之权,慌得那驿丞战兢兢的跪下,指道:“在下面客房里。”锦衣官即至客房里道:“唐长老,我王有请。”八戒沙僧左右护持假行者,只见假唐僧出门施礼道:“锦衣大人,陛下召贫僧,有何话说?”锦衣官上前一把扯住道:“我与你进朝去,想必有取用也。”悟空听了,哪里害怕,道:“既然陛下传唤,我便随你前去走一遭。”

锦衣官哪里识得真假,随即把假唐僧扯出馆驿,与羽林军围围绕绕,直至朝门外,对黄门官言:“我等已请唐僧到此,烦为转奏。”黄门官急进朝,依言奏上昏君,遂请进去。众官都在阶下跪拜,惟假唐僧挺立阶心,口中高叫:“比丘王,请我贫僧何说?”君王笑道:“朕得一疾,缠绵日久不愈。幸国丈赐得一方,药饵俱已完备,只少一味引子,特请长老求些药引。若得病愈,与长老修建祠堂,四时奉祭,永为传国之香火。”假唐僧道:“我乃出家人,只身至此,不知陛下问国丈要甚东西作引。”昏君道:“特求长老的心肝。”假唐僧笑道:“不瞒陛下说,心便有几个儿,不知要的什么色样。”那国丈在旁指定道:“那和尚,要你的黑心。”假唐僧道:“既如此,快取刀来。剖开胸腹,若有黑心,谨当奉命。”那昏君当真昏庸,欢喜相谢,即着当驾官取一把牛耳短刀,递与假僧。假僧接刀在手,解开衣服,挺起胸膛,将左手抹腹,右手持刀,唿喇的响一声,把腹皮剖开,那里头就骨都都的滚出一堆心来。唬得文官失色,武将身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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