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逐渐排成长条。
什么小事都可以说,老弱的妇孺会抱怨家里经济条件太差,孩子根本吃不饱饭,年轻的壮年劳力则抱怨根本找不到工作,现在体面的需要高学历,卖力气的又有很多人抢着干,没有健壮的体魄在招人的第一眼中就会被淘汰掉。
这其中还有人自爆活不下去才抢劫,甚至有人一度想要自杀,可惜缺少勇气。
月缨缨每个都认真听着,时不时还说几句好听话替他们排解心中苦难。
慢慢的,她担起了教堂的职责,越来越多的人在领食物的同时,将她当作神父来忏悔。
“我有罪,请上帝原谅我。”最后一个偷窃的少年也诉说完毕,他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阿门。”
桌上的食物空了,街上的人影也稀少了。
月缨缨站起来,继续往里走。
“他们说,最近看到有黑衣人在街上乱杀人呢。”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这里喜欢随处晃悠的少年几乎都跟她说了这件事,“出没在各个街口,从袖口掏出枪,开了枪就跑,还没警察追。”
刘雪也觉得蹊跷:“和战区的一样,但这里不是战区。”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在街边的一座屋檐下,她们看到一名妇人抱着孩子坐在街边,面前的水坑倒映着母女俩单薄的身姿。
妇人皮肤蜡黄,嘴唇干裂,眼底乌青极重,一瞬不眨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整个人宛如雕塑般呆在那儿。
月缨缨蹲了下来,她伸手去碰妇人怀中的孩子,冰冷极了,小嘴紧抿着,毫无生机。
她闭了闭眼,就这么和妇人一块看着孩子。
注视了许久,她默默摘下口罩和墨镜,突然俯身,额头和妇人贴到了一起。
在外人看来,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一幅构图,穿戴整洁华丽的小姐,居然依偎在一名脏兮兮的贫民身上,手伸进她的怀里,看上去就像在取暖。
妇人感受着手里多出来的东西,睫毛眨了一下。
月缨缨这才离开她说:“只有贴近你,我才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以及你顽强的生命力。”
宛若雕塑的妇人动了,她抬头,用死气沉沉的双眼,看着面前之人。
“如果抛却出身,你的美貌,定在我之上,你的坚韧,你的品性,你的人生,都会比我完美许多。”
妇人的睫毛又眨了一下,在灿烂的夕阳中,左眼流下一滴滚烫的热泪。
月缨缨对她微微弯腰,接着向贫民窟的出口方向走。
在两人身后,街道两旁逐渐围满了人。
刘雪一路上默默无言,直到接近车边才忍不住说:“你是真的心善啊,月缨缨。”
以为她又要数落自己,没想到下一句却是:“唉……如果我小时候能遇到这样的你,或许我的人生会好过点。”
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有故事。
月缨缨不好继续问,只是想着现实里她那鸡毛蒜皮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支持她在现实里也能这样做。
小声嘀咕了句:“其实我也希望我小时候能遇到这样的我啊……”
“什么?”
“没。”
到了车边,三个保镖正聚在一块聊天,见两人来了立马丢掉手里的烟,规矩站好。
月缨缨走到车边,手离车把手只有一步之遥。
她突然停手,后退几步,疑惑地看向最边上的保镖:“你好像一直盯着我呢。”
刘雪闻言立马看向那人,眉头微皱:“你是不是站得有点远了?你这样子,遇到敌人来了能保护好小姐吗?”
这下另外两个保镖也看向那人,竟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站得离车头有五米远了。
“我、我是司机,当然站的远,因为要开车嘛!”
刘雪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这人的鞋,鞋面上有点尘土,这会儿脚尖朝外,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她二话不说掏出了枪,拉开保险:“你别动哦,不动我就不打你。”
那人见状面色一变,本能地想要逃跑,哪会再听话。
刚转身,刘雪就打一枪进他小腿,人扑在了地上。
“嗷!”他抱着腿直叫唤。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检查车底啊!”
剩下的两名保镖一听,赶紧趴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搜寻车底。
果然,在后座的中心有个小型的吸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