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齐此时看着同心结中记忆,想起那一句“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摇摇头感慨古代女子一生身不由己,这布衣女的父亲将她高嫁,当然是心满意足的,可却不知连个拜堂礼都未做成,便匆匆离去,将这在家中视如明珠的女儿弃如敝帚。
这女子如初生牛犊,想为自己争口气,换个活法,几件衣物首饰傍身,便敢独自去应征入伍,拿着那玉佩说自己叫罗伽,是宣武将军的信物,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里,到时候自己身份真假一眼便知。
罗伽是那管家娘子的称呼,无意中听到的。
她口气甚大,那录用官一听一看,是个略有贵气的小公子,眉宇之间很有点气魄,虽然看着柔弱了一些,但皮肤雪白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便信了她三分,将她先留下来,一面差人去问。
不多时便有来报,说将军在议事未曾见到,他身边的亲卫说了,的确有这个人和玉佩,但是将军事务急,马上启程,其他没来得及多说。
这一个“没有多说”,便让“罗伽”有了发挥的空间,也让这征兵小吏有了想象的空间,看着罗伽悄悄递过来的银钱,他就这么让罗伽进了这一队要跟去业城外的新兵队伍。
陆晓齐讪笑,这就说不清究竟是谁逃婚了。
像是光盘卡壳,这后面突然就到了故事结尾。
死的是布衣女罗伽,看那面容藏了风霜,身形不弱,已经比当初成熟许多,更具男儿风采,看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可惜一箭穿心倒在了地上,旁边是个高大英伟的男子,拿过罗伽手中的一半同心结,就那么怔怔看着,然后这大男人便嚎啕大哭,声声含悔,哭得是情真意切。
“就这么死了?怎么死的?”陆晓齐看了个虎头蛇尾的故事,干脆连中间情节都没有,零食也不吃了,茶也不喝了,胃口被吊了起来。
那残灵说暂时记不起来,但是之所以记不得,那一定是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想要带给季长风,也就是那个男子一句话:
“能与你并肩而行共同进退,努力事戎,保家卫国,是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选择,也是我最爱你的时候,看到你喜欢这样的我,最真实的一面,妾身何求?此生我为自己而活,却依旧被你所爱,心满意足。”
她说这一句话她一直反复记忆,唯恐忘却,正是自己一息尚存心心念念要说的,却没有说出便死去了。如果能在自己死后,将这句话带给季长风,那他定不会日渐消瘦借酒浇愁,才三十多岁便无疾而终。
陆晓齐定神听来,还挺惆怅,他抱着爆米花发牢骚:“太长了……我还得写下来念给他听?还有你的真姓名是什么?”
“罗伽”回答他:“妾身付氏,表字行萝。付行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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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观影时间就这么结束了,苏来时还没有把阿元带回来,想必是真的喜欢那一处中式小院子,要多看看,他便百无聊赖,准备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料子,能帮阿元做一支手镯。
许久之前他答应一个抠门的客户,帮他切料子,那一块石头不错,用油锯切割的话可以切成3片,但是如果改成线切割,那可以切4片,陆晓齐见他支付了油锯的费用,便笑了笑拿线切割多切了一片出来,现在就要拿这片偷出来的料子,给阿元做手镯。
翻箱倒柜找那料子的时候,陆晓齐慢慢从一堆被阿元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垃圾里抬出头来,猛然醒悟:“不对吧!我不是已经成为暴发户了么?还要找一块偷偷匀下来的料子做东西送人家,太掉价了!”
他蹲在柜台后面撑着下巴冥思苦想,苏来时又是跑车又是房子的,自己要一个不一样的东西才好……突然又觉得不妥:“想什么呢?阿元才十几岁小姑娘,你都敢想了?陆晓齐你飘了啊……”
正入神,一阵酒气窜来,他抬头一看,陆冬离老爷子抄着手在瞪着自己呢!
陆晓齐立马站起身来跟他打招呼,老爷子歪着脑袋鼓着嘴,半睡半醒的样子,脸上通红,陆晓齐担心刚才那会开窗户是不是把他给冻感冒了,这会儿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伸出手去摸老爷子的额头,陆冬离斜着眼睛一下子把他的手拍落,似醉非醉地扼腕:“我听你说你是什么暴发户?那敢情好,正好跟着你养老!但是我觉得你是在吹牛,这屈指一算哪,你这屋子里的玉加起来不超过3块,而且除了你身上那一块,其他两个大路货色都不值钱,还敢说是暴发户,还是我的灵龙观好啊,我的灵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