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有云,强国之基在养蒙,其智慧须开爽,方能凌驾于人上。烟凌书院,各因其才,有以政事人者,有以言语人者,有以德行人者,有以才艺人者,有以武道人者,各成其才。今日,本官有幸于此,倍感欣慰。诸位皆为洛川之俊才,同为南唐之栋梁。在此,本官预祝诸位,好风凭借力,送君上青云。”
众人掌声雷鸣。
宋平望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心中蓦然一阵伤感。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其父对他的用心良苦。
想想以前那些所谓风流韵事,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自欺欺人罢了 。
“宋大人,慷慨激扬。”楚逸笑眯眯道。
宋江明抱拳道:“这还是托小侯爷的福啊。”
这时,大儒范从来走到台前,目光平静,神态怡然。他已经好多年未曾在众人场合讲学,而今日面对稚子蒙童,心中确实有些话要说。
范从来轻抚花白胡须,笑吟吟道:“圣人教人,皆略启其端,使学者深思而自得之。然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是曰,童子以记诵为能,少壮以常识为本,老成以德业为重。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知困,然后能自强。故曰,教学相长也。”
范从来顿了顿,感慨道:“人生百年,立志于学。”
话音方落,场下再次响起雷鸣般掌声,经久不息。
范从来微微笑起,转身回走。此刻,楚逸已起身来到他身边,恭敬搀扶着他,笑道:“辛苦先生。”
范从来畅怀道:“此生足矣。”
这时,一个衙役匆匆上台,来到宋江明跟前,小声说道:“大人,有个自称归吾老先生想要进来?”
“什么?”宋江明震惊站起来。
楚逸问道:“大人何事?”
宋江明激动道:“小侯爷有所不知,象山书院的归吾老先生到此处。”
范从来也十分惊讶,忙问道:“在哪?”
“就在场外。小侯爷,咱们一起迎接一下。”
在此之前,楚逸让艮司搜集象山学院的信息,其中便有归吾先生。
归吾先生,真名荀真,自小聪慧,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当年高中状元,却又借故离开,不肯入朝为官,云游四海。
荀真钟情山水,边游边讲学,名动整个南唐。后入象山学院,未曾离开。曾任象山学院山长、院长,卸任后,再度闲云野鹤,四海为家。
不曾想,荀真竟游历至此。
宋江明等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此时,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头钗玉簪的老者正笑吟吟望着前面这些学子。
宋江明抱拳作揖,躬身道:“学生见过先生。”
范从来亦是抱拳作揖:“见过老先生。”
楚逸仔细打量起他,荀真白发苍苍,但天庭饱满,神态自若,站在那儿,如高山巍巍,却又无压迫之感。
“小子楚逸,见过老先生。”楚逸抱拳作揖,恭敬道。
荀真望向他,问道:“你就是楚逸,书院院长?”
楚逸不曾想老先生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似有受宠若惊:“正是在下。”
荀真轻抚胡须,赞道:“孺子教也。”
“老先生过誉了。”楚逸谦虚道。
“老夫游历至此,听闻烟凌书院今日举办开学典礼,颇感好奇,便来此观。未有叨扰吧?”
楚逸笑道:“老先生来此,书院蓬荜生辉,怎又叨扰。”
荀真在前,范从来在左,宋江明在右,楚逸在后,四人缓步走上主席台。
对下方众人来说,或许不知道归吾先生的名号。但对温庭恺和宋平等人,那绝对是耳熟能详,不想今日竟然亲眼所见,这两人激动无比,眼睛光芒四射。
“先生,您请上座。”楚逸恭敬道。
荀真哈哈笑道:“我就是途径,坐不得此位。”
宋江明急忙劝道:“先生若坐不得,我等更坐不得。”
范从来笑道:“乃尊师重教之典范。”
荀真微微一愣,颇有无奈,只得坐在最中间。范从来在其左,宋江明在其右,楚逸在其次右,也就是刘德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