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本想跟着一起,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
他并不想和宫儿月的关系更进一步,他心中始终割舍不下的,其实还是祭乐。
“就且让光儿就认为母亲还在吧,这倒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我可不能再去凑这个热闹了!”
李然想到这里,拿起身边的书简看了起来。但一时间却也不能定下心神。
……
端木赐赶到晋国大军的军营,携带着物资以犒劳的名义进入晋营,而范鞅在得知这个消息,眯了一下眼睛,决定亲自招待一番。
端木赐,名义上乃是孔丘的弟子。对于孔丘,范鞅虽知其人,但也并不如何的重视。
只觉得他不过是个文过其实,偏执于周礼的儒人罢了。
哪怕他的弟子如今已是遍布天下,而他自己也在阳虎的推举下,担任了鲁国中都宰。但是,他依旧不认为孔丘是那种能够就此弄潮的人儿。
但是,孔丘又毕竟在鲁国是身居要职,而且又与李然交好。所以,如今既是他所派来的人,那也不得不令他有所警惕。
谨慎如范鞅,他终究还是要搞清楚端木赐此行的真正意图才行。
而当范鞅一看到端木赐竟不过还是一个黄口小儿,心中也不由是一阵冷笑。也很自然的是起了一丝轻蔑之意,在那心中暗道:
“鲁国难道当真是无人了?竟然派这么一个竖子前来?!呵呵,阳虎啊阳虎,那你就莫怪范某心狠手辣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们鲁国实是无人了!”
范鞅心里是作如此想的,但表面上却打了一个哈哈,并是热情迎道:
“君上实是太客气了!我们晋国此番攻打卫国,也是为了好让我晋师日后能够无有后顾之忧!毕竟如今卫国和齐国关系匪浅,如果不解决卫国的话,难免不会受他两国的前后钳制!”
而端木赐则是拱手道:
“范中军所言甚是,其实寡君与家师也都是如此说的。只不过……这次前来,乃是在下主动请求前来犒劳晋师的,唯愿中军大人能够念在晋卫两国同为姬姓之邦的面上,尽量周全一二,以和为贵。若能再与之盟誓,重归于好,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范鞅却故作不解:
“哦?这又是何故?”
“不瞒中军,赐乃是卫人,虽然早些年便离开了卫国,但那终究那是赐的乡族。虽然赐如今在鲁国求学并出仕,但对于乡族,终究是有些割舍不下,所以还望范中军能于体谅一二。”
范鞅闻言,不由是再次爽朗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了,贵使尽可放心,卫国虽是不服我晋国,但我们晋国也无意与之积怨,只待卫侯开口,我们便可退兵而去!”
其实,端木赐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直接说破了自己卫人的身份,也是为了想让范鞅进一步放松警惕。
这时,端木赐又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范中军,除此之外,晚生还另外准备了一份厚礼,是家师特意关照弟子,要单独献给范中军的!还请范中军笑纳。”
范鞅又是笑道:
“呵呵,其实真是不必搞得这些……”
端木赐坦然道:
“还望中军不要推辞,中军大人此番终究是前来襄助我鲁国,鲁国上下谁又敢不承晋国的恩情?所以,这一切也都是中军大人应得的!”
端木赐接着就一直在那指示着众人赶紧卸下犒军之礼。但是,奈何这些礼品也实在是太多。竟是一直忙碌到了黄昏。
端木赐见天色已晚,便是又拜见了范鞅。范鞅倒也不以为然,只管是让其入帐来说。
只听端木赐是促步上前,并是言道:
“拜见中军大人,小人此来,倒也无有别事,只因小人如今是有一小事相求。”
范鞅闻言,不由是提高了警觉,并是侧目道:
“哦?是何请求?”
端木赐这时却又拱手言道:
“只因今日天色已晚,还请中军能够暂容我等在营中歇息一晚,我等待到明日一早便会自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