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眉眼平静,并没有因为得到安息香树而表现得骄躁和得意,反而眉眼清明,不骄不躁。
楚非离看到那棵被毁掉的安息香树,不悦的眯了眯眼睛。
不过,他随后一想,据宁浩所说,流月要的是这树的树脂,看那树干上的树脂完好无损,他眼底顿时对流月溢起一缕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欣赏。
“回容华宫。”楚非离冷冷的出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和一丝起伏。
流月看着他那高大宽厚的背影,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这个大冰山,她拿到了他们都得不到的安息香树,他居然半点表示都没有。
不仅不夸她,居然不给半点赏赐。
他懂不懂给医生塞红包的窍门?
如果他不懂,她可以提点提点她,毕竟她现在好穷,好需要钱。
奢华宽阔的大殿里,一袭红衣的萧皇后站在窗棂前,冷冷的望着流月她们远去的背影,双眼一瞬不瞬的眯起,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芳嬷嬷送走流月后,屏退众人,走到萧皇后面前,关心的看着萧皇后,“娘娘,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萧皇后一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浑身有些虚脱的走到椅子上坐下,脸上唰地冒起了一层冷汗。
看到流月那张脸,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二十年前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她们的眉眼居然有点相似,这让她有点心惊。
“芳嬷嬷,你说这流月姑娘,怎么和他长得那么像?”萧皇后看向芳嬷嬷,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身子也有些发抖。
芳嬷嬷赶紧扶住她,替她擦掉脸上的汗,“娘娘,是你想多了,奴婢觉得她们一点也不像。你是先入为主,觉得眉眼有点像,就联想那么多。”
萧皇后一想起当年的事,就十分自责的捂住胸口,“你说得对,是本宫太心慌了。可一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本宫就夜不能寐,总觉得有块石头压在心上,让本宫这二十年来过得好压抑,甚至喘不过气来。芳嬷嬷,你说,要是皇上知道玉珍不是她的亲女儿,而是那人的女儿,他会不会杀了我们母女?”
这样,她的儿子也会被连累,当不了太子。
一听到萧皇后这么说,芳嬷嬷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娘娘,此事你万不可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当年的事只有你和那人知道,谁也不知道,只要你不说他不说,就没人知道公主的身世。你要坚信,公主就是当今圣上的女儿,是大晋朝嫡出的公主。”
萧皇后一颗心还是悬得老高,她站起身,无比后悔的在原地踱步,“你说,本宫当年怎么那么傻,年少无知,天真幼稚,怎么就那么贪杯,多喝了几杯酒。喝醉后,背着皇上,和他在隔壁房间做出这种丑事,这才有了玉珍。这么多年来本宫一直很害怕,害怕皇上知道玉珍的身世,万一让他知道玉珍是那人的女儿,皇上会怎么看本宫?恐怕本宫萧氏一族都会被灭族!还会连累弈儿,可弈儿是皇上的亲骨肉,玉珍是本宫一时纵情的产物,本宫后悔死了!”
看萧皇后焦急自责的模样,芳嬷嬷赶紧握住她的手,眉宇间溢起的是坚定的神色:“娘娘,你不要自责,当年你年轻不懂事,那人又是你的初恋情人,你们那不叫丑事,只是情难自禁而已。你根本不爱皇上,爱的是那个男人。奴婢懂你的心情,他也是万一挑一的男人,更是大齐国的皇帝。莫说皇上不知道,就算皇上知道这事,如果他真的要责难你,以大齐皇帝的心性,他肯定会来救你,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他救本宫又能怎么样?他能救本宫一族人?我们已经二十年没有联系,恐怕他早把我给忘了。听说,他又选了几十名秀女进宫,后宫佳丽三千,年轻的那么多,哪里还记得本宫这个老女人。”一想到这些,萧皇后便难受的闭上眼睛,眼角有滴清泪滑落出来。
芳嬷嬷泡了杯茶,把茶端到萧皇后面前,“娘娘,当初大齐帝那么爱你,愿意娶你为妃,你要是不拒绝的话,就不会像如今这么后悔了。”
萧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不甘心的厉色:“本宫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本宫是父亲培养来送进宫的一枚棋子,本宫生来就要做大晋朝的皇后,反抗不了霸道的父亲,只能狠心拒绝他,嫁给了楚瀛。如今楚瀛早就对本宫失去兴趣,整日宠幸这个宠幸那个,就是不愿意看本宫一眼。不过,他不喜欢本宫,本宫也没看上他,他要不是顾及本宫父亲和哥哥,恐怕早把本宫废了。本宫在这深宫里面就像行尸走肉似的,就像一只被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本宫活得真是太压抑,太累了。”
现在想来,她真后悔当初没有嫁给齐飞扬,跟齐飞扬去大齐。
在她嫁给楚瀛几年之后,有一天,她随楚瀛去参加齐国的宫宴。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芳嬷嬷全程都知道,她一直守在远处,不敢说话。
那天晚上,她和楚瀛都喝多了,楚瀛睡得像死猪一般,那时,有人敲她的门。
她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齐飞扬。
一看到齐飞扬,她反射性的就想躲,可那时的齐飞扬已经做了大齐国的皇帝,整个人早已变得霸道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