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郎昂着头说道:“宜禾里,马三郎!”
“好!”围观的百姓纷纷为马三郎的硬气拍手叫好!
吴处道皱起眉毛,一拍惊堂木说道:“肃静,前几日城内扩骑抓了一批吐蕃探子,现在就押在大牢里。张户曹也是也是根据这些吐蕃探子的口供,才到宜禾里抓人的。”
这句话说完,百姓们停止了欢呼,堂上的空气沉重的凝固起来。
这些年吐蕃虽然内部不稳,但是扩张的意图明显。张掖经常被吐蕃袭扰,城中百姓对吐蕃人都有血海深仇。
听到马三郎可能是勾结吐蕃人,刚刚还支持马三郎的百姓一下子迟疑了。
如果马三郎真的勾结吐蕃人,那么他斩首的时候,张掖城里的百姓都会去法场给他吐一口唾沫。
周世叹息一声,果然百姓都是善良的,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
吴处道的一句话,就让原本支持马三郎的百姓动摇了。
紧着,几个胡人打扮的犯人被押上来,这一次百姓纷纷喊打。
马三郎也抬起头,这不是关在他隔壁牢房的几个犯人吗?
吴处道一拍惊堂木说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一个汉语都不太流利的胡人头领说道:“俺们是吐蕃的游骑,是准备在甘州劫掠的。”
“那你们可认识这个男人?”
吴处道指着马三郎说道。
为首的胡人立刻说道:“认识认识,他是我们的内应!”
这下子百姓们哗然,而吴处道则摸着胡子,满意的看大堂内的反应。
马三郎怒发冲冠,恨不得上去和诬陷他的胡人拼命。
张端阳却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言语。
张浑心中暗暗的竖起大拇指,还是姐夫高明啊!
旁听的百姓已经舆论汹汹,高喊着要将马三郎正法。
就在吴处道准备签发府令,将马三郎斩立决的时候,张端阳突然对着胡人首领说了几句话。
胡人首领茫然的看着张端阳,又让张端阳重复了一遍。
张端阳又放慢语速说了一遍,这个胡人首领依然有些茫然。
张端阳又换了一种语言,这下子胡人首领立刻用同样的语言回应。
张端阳说道:“府君,这几个胡人怕不是扩骑抓错了,他们可不是吐蕃人,而是住在祁连山里的羌人啊。”
吴处道一愣,只听到张端阳说道:“我刚刚用吐蕃语和他们交谈,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可是换上了西北羌话,他们就能听懂了。”
吴处道的脸色一变,张端阳又说和这个羌人首领说了几句。
张端阳接着说道:“这些羌人说了,他们本来是祁连山脚下的牧民,是被扩骑冲进了寨子里,当做吐蕃人抓进了牢房里。”
张端阳又说道:“他们还说,是牢头让他们指控马三郎的。”
这句话说完,吴处道的脸色从红色变成了青色,接着又变成了白色。
这张端阳继续说道:“至于我说的是不是西北羌话,张掖本就是羌汉杂居的地方,堂下会羌话的应该不少吧?”
果然,有几个商人说道:“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羌人!”
“羌人和吐蕃人是不同的,刚才他们说的确实是羌话!”
吴处道准备退堂,张端阳又说道:“府君,扩骑杀良冒功的事情本就是常态,马三郎根本没出过宜禾里,又如何和吐蕃人勾结?”
“更何况马三郎的长兄就是死在吐蕃人手里的,马家和吐蕃有血海深仇,怎么可能投靠吐蕃人?”
这下子吴处道无言以对,衙役们已经快要拦不住这些群情激奋的百姓了。
张端阳说道:“府君,这马三郎勾结吐蕃纯属子虚乌有,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张端阳给了台阶,吴处道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放了马三郎。”
张端阳又说道:“小民敲打风闻鼓,还请府君苔杖十下,以明唐律!”
吴处道拿出府令,两个衙役上前押住了张端阳。
不过他们可不敢用力抽打,张端阳的属性又点了不少在力量上,这板子打上去噼啪作响,但是张端阳毫发无伤。
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像是欢迎英雄一样,将马三郎和张端阳护送出了刺史府。
李道源微微一笑,计划的第一步算是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