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哥随我来。”
跟随万冬云来到一处偏房,万冬云带着郭腾上香,接着站到一处棺椁旁。
棺椁内,青色衣袍,人很消瘦,脸有血迹的中年男子,瞪大眼睛, 看向房梁。
“又是死不瞑目?”
郭腾看看万冬云,再看看棺椁中男子。
思索万冬云的能力是不是捡尸。
这路边行人看到死不瞑目之人,怎么也不会去碰吧?
“唉。”
万冬云长叹一口气,没有向上回那样拿纸钱盖住男子,而是拍拍棺椁。
中年男子从棺椁中坐了起来。
“!”
郭腾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奇特情况。
这就变了灵魄?
是自然变化,还是万冬云出手缘故?
郭腾没有出声, 静静看着眼前男子灵魄。
“廖成后生,你有什么事, 都且说出来吧。”
“这位郭小哥侠肝义胆,义薄云天。”
“你若有什么冤屈,向他诉说,他自会帮你解决。”
万冬云的话,让郭腾侧目。
蜗艹,万老先生,您能别这样夸我行不。
我一介布衣,哪能这么夸。
我还不想死这么早啊!
自古以来,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能有几个好下场。
万老先生,真别奶我。
“万老先生言重,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郭腾赶紧撇清干系。
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只是万冬云的话,已经引起那廖成的注意。
他把视线转向郭腾,从棺椁中站出来。
扑通一下跪倒郭腾面前。
蜗艹,大意了, 没有闪!
“先生速速起来, 切勿这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 你千万不要跪我。”
郭腾双手想要把廖成扶起, 手却从他身体穿过了过去。
这让郭腾疑惑,上回和石少斌击掌为誓还能触碰,这回怎么就摸不到了?
“公子,我恨呐!”
郭腾还想把廖成扶起,却听到他大声哭嚎。
无奈之下,郭腾只好看向万冬云。
“廖后生乃一商人,货物行至八通县时,被八通县帮派要求收走二成。”
“二成乃是各地帮派收费行价,可廖后生从邵安府过来,一路行走,层层盘剥,货物已经不多,他哪舍得这二成货物。”
“他不愿舍得这二成货物,可那帮派哪管他行商辛苦。”
“抢了他货物,又抢了他钱财。”
“给他打了个半死,赶了出去。”
“他报官,官不管。”
“求人, 人生地不熟。”
“最后心如死灰,想要回乡。”
“却不想迷了方向, 来到隆昌县城附近。”
“还未遇见好心人施舍米粮,就已经一命呜呼。”
“唉。”
万冬云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郭腾这才知道廖成的情况。
可是他能怎么办了,无论哪个世道,都是一级一级吃下去。
他就是看到世道不公,他看到还能帮助一下。
看不到,那只能是不知道。
一时大意,郭腾接下廖成这一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廖先生,你有什么交待,就说出来吧,我能把就帮。”
“可我先说好,害你帮派,在八通县归一元宗下辖。”
“你若想让我复仇,恕我势单力薄,无能为力。”
“你若是想托孤,我还能帮你一把。”
“只是天底下没有白食午餐,若你想托孤,则必须为我效力。”
“你若有妻儿,我照顾你儿子长大成人,自食其力。”
“你若有老母,我照顾你老母离世。”
“在此期间,你帮我做事,怎样?”
八通县是一元宗地盘。
郭腾现在堪堪炼神,也打不过一元宗四个不凡。
廖成求自己办事也是私事,自己也不能求自己师傅出手对抗一元宗。
言尽于此,只能看廖成选择。
“我自知自己实力低微,无法复仇,但求公子帮我照顾妻儿。”
“我为公子牛马,供公子驱使。”
听到郭腾的话,廖成又是哭嚎。
接着再度给郭腾跪拜叁下。
郭腾把畏团聚手上,触碰廖成。
手上传来实感,让郭腾把廖成扶起。
“廖先生请起。”
“切莫说为我牛马之话。”
“廖先生生前为人,死后亦为人。”
“切不可作践自己。”
听到郭腾安慰,廖成又是声泪俱下,作势欲跪,被郭腾扶住。
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啊。
石少斌都敢一个人宰了高员外一家。
廖成却只敢找郭腾托孤。
地痞帮派,较之高员外一家还不如。
高员外一家家丁还能训练有素,能结军阵之势。
地痞帮派,那算个什么东西。
“廖先生还请把家庭住址告诉于我,我这两日就动身,将廖先生遗孀带来照看。”
“廖先生还请在义庄多住几日,等我把事情处理妥当,再来接廖先生。”
安慰廖成两句,收下廖成写的家庭住址还有书信,以及相关身份信物,郭腾随着万冬云向义庄外走去。
“郭小哥,我且问一句。”
“你是否有成立世家之意?”
来到义庄门口,万冬云对郭腾问道。
“世家?”
说起世家,郭腾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向万冬云询问世家是个什么东西,岭南吴青世家又是个啥。
“万老先生,什么世家?”
这个世界的世界,不知道和前世世家是否是一个东西。
王朝倾覆,世家留存。
王朝百年,世家千年。
铁打的王朝,流水的世家。
世家这个东西,某种意义上要比皇家王朝,更为牛逼。
其实,皇室也是一种世家。
只不过王朝更迭,皇室这个世家,会从世上除名而已。
“世家,指人,非人团聚一起之家。”
“此家内,人,诡怪,妖异,灵魄荣辱共存,共进共退。交之生死,交之莫逆。”
“其间关系,和人世之家一样,却有不同。”
“世家之间,更为紧密。”
“我见郭小哥交好石小哥,廖后生。”
“还有县衙八宫。”
“夕山村那个小女娃虽为我不齿,可是不得不说,郭小哥和她关系也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