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将士被炮弹击中、炸飞,
付出重大的伤亡后,
马士秀眼时闪出一丝希望的曙光,还有一抹残忍的神色,
近了,近了,距离可恶的保乡军大约还有二百步,
该死,守在这里的,除了衣甲鲜明的保乡军,
马士秀清楚地看到,
还有很多民团打扮的人,
有的人的衣裤上,甚至还看到泥巴,
这是刚洗脚上田的农夫,抄起武器就来打自己吗?
还有一些衣衫褛烂、一看就是俘虏的人,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
马士秀感到自己被侮辱了,
自己苦心打造的马字营,要败在这群连保乡军主力都算不上的乌合之众手上吗?
不行,自己绝不同意。
“弟兄们,谁先杀入敌阵,赏银...”
话还没说完,骑在马上的马士秀一下子栽倒在地,
死时双眼瞪得大大的,眉心处一个血洞正在向外冒着鲜血,
马士秀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马革裹尸,
但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窝囊。
一百步开外的陆长胜,心满意足放下新式步枪,
习惯吹了一下枪口,转身对身边的记录员说:“记住,那个骑马的家伙是副将马士秀,是本百户新手击杀。”
说完,自言自语地说:“这步枪好啊,耍着就是得劲。”
“遵命”一旁的记录员一边应,一边在本子上快速记下。
此时左良玉的第二批人马冲上来,
陆长胜顾不得再说话,
马上安排部下迎战。
主帅亲临前线,督战队全程督战,
左家军一个个红了眼,舍命向前冲锋,
可惜,在密集而威力强大的火炮面前,
他们的努力和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巧臼炮和佛郎机炮、遂火枪和步枪,还有手榴弹,
形成三道杀伤力强大的防火线,
特别是巧臼炮,
进攻时那密集的人群,目标那么大,
炮手都不需要瞄准就可以放炮,
每一声爆炸声响起时,伴随着炮声的,是飞溅的鲜血和残肢碎肉,
就像绽放传说中的死亡之花一样,
每一次绽花,都会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第一队马士秀,推进到距离保乡军仅一百步,中弹身亡;
第二队周家顺,推进到距离保乡军约二百五十步,被巧臼炮弹击中,当命毙命;
第三队王安春,运气最差,出发没多久,马被炮弹的巨大声波惊吓,狂奔时王安春不小心坠马,脑袋磕中一块石头,生死未卜;
看到情况不对,
左良玉也顾不得前面制订的计划,
下令剩下的所有人一起进攻,
准备用人海战术强行打开退路,
上天没有再眷顾这位饱受争议的宁南伯,
在保乡军的无敌的火炮和火枪前,
那些将士成片成片地倒下,
到处都是喊杀声,
到处都是哀嚎声,
当最后一批人伤亡过半时,
那些将士崩溃了,
也不知谁带头,越来越多人掉头逃跑,
刚开始左良玉和的亲卫和督战队强行阻拦,
随着距离的拉近,
亲卫和督战队的伤亡也开始增大,
那些匪气未脱的士兵,
为了逃命,一个个也发狠了,
谁拦就跟谁拼命,
人越来越少,逃跑的人越来越多,
督战队也抗不住了,跟着溃兵一起跑,
左良玉跟在后面押阵时, 右手让流弹击中,
差点没坠马,还让溃兵幸好亲卫拼死护着,
看到回天乏力,
左良玉长叹一声,由几十名亲卫紧紧护着,
跑了。
本想带着大队人马回江西,东山再起,
现在改变主意,
不求带着兵马回去,只要自己人回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凭着自己的名望,还有留在江西和武昌的人,
早晚能崛起,
看到左良玉逃了,
陆长胜一下子跳出战壕,大声喊道:“快,擂鼓、吹号角,全军出击。”
敌人已经崩溃,
正是进行最后收割的最佳时机,
击败是大功一件,
陆长胜要的不是大功,而是全功。
战鼓声和号角声很快响起来,
陆长胜大声喊道:“抓住左良玉者,不论死活,记大功一件,赏黄金一千两。”
《控卫在此》
保乡军、民团还有苦工营的人,
一个个红着双眼,从战壕中跳出,
杀声震天地去追杀溃兵,
陆大总督的军规是寸功必赏,
前面跑的不是人,
是一份份可以兑换金银、兑换官职、兑换田地的战功,
谁不抢谁就是傻子,
陆长胜站在高处向下看,
当千里眼看到一个拿着狼牙棒、光着脚冲在前面的大汉时,
不由笑着骂道:“狗日的捅破天,不是让他最后才出击吗,跑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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