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阵”剩下的杨氏子弟快速结成三杀阵,拦在陆氏子弟的面前。
这是杨璇跟队员商量好的对策,身手灵活的杨璇以最快速度抢铜钱,剩下的人负责拦截。
郑芝豹说过,只认铜钱不认人,又不是看谁打倒的人多。
一旁观战的杨正保摸了摸胡子,眼里闪过得意的神色,还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旁边的死对头老族长。
出了奇招,以为死对头会大惊失色,没想到,一旁的老族长一脸淡定。
好像察觉到自己偷看他,还冷哼了一声。
一点也不惊慌,像是有所仗。
就在杨正树疑惑的同时,陆长乐扭头吩咐:“长威,看你的。”
陆长威顾不得回话,大声喝道:“小虎,上。”
身体有些瘦削的小虎先是踩在大牛的背上,又从背上一脚踩在陆长威的双手上,
陆长威双手用力一抛,大吼一声“起”,小虎的身形猛地窜起,像一只大鸟向擂台扑去,高度跟林璇差不多。
林璇和小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拼命向高处爬。
下面的两队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杨氏抢擂队三三成阵,相互照应,气势如虹向对手发动冲击;
陆氏抢擂队好像变戏法一样,前面一排人拿出一面自制的小盾,后面的人拿长刀或长枪躲在后面。
人数少,但打得很凶,出手没有丝毫保留,一见面就是拼命的打法。
刚一照面就有人受伤见血。
背负着全族人的期盼和前途,就是受伤也没人敢退,
看着几十人像嗜血野兽在擂台拼命,
郑芝豹深深呼吸一下,闻着散发空气中的血腥味,眼里闪过一丝满足的神色:“有点意思。”
最喜欢看到流血惨叫,每次看到流血、听到惨叫,郑芝豹心情莫名兴奋。
还在海上做海盗时,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个人是常事,海上的日子很沉闷,
为了解闷,郑芝豹喜欢折磨抓到的俘虏打发时间,
有时为了睡得香一些,睡觉时让手下在旁边对折磨俘虏,在惨叫声中酣然入梦。
不是郑芝龙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让郑氏子弟在福建收敛些,
郑芝豹在涂滩就把想陆杨两族给灭了。
在自己地盘闹事,真当自己这个卫指挥使是纸糊的?
老族长和杨正保顾不得再争吵,两人都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擂台,
这次抢擂台,直接关系氏族的生死存亡。
杨启军是杨氏一族的好手,打斗经验非常丰富,只出了二棍就发现不对:
“启义,陆狗衣服里藏了暗甲,你带二组人冲擂台,帮小璇抢铜钱。”
几棍打中陆氏子弟,硬梆梆的,明显衣服下绑了木板或铁板,难怪陆氏的人拼得那么凶。
杨启军让兄弟杨启义去帮杨璇,自己带人拦截。
暗甲、木盾增加防御的同时,也失去机动和进攻能力,抢铜钱优先。
“丙、丁两组跟我上擂台”杨启义没有废话,大吼一声,带着一个小队退出战团,开始向上爬。
搞突袭的杨璇,此刻和杨小虎在擂台的第三层打得难分难解。
杨璇擅长长棍,长棍在竹架上有点施展不开,杨小虎动作很灵活,死死缠着杨璇。
不求赢,就是缠着杨璇,不让她顺利往上爬最高处的铜钱。
“砰砰...砰砰砰...”杨璇的长棍快而狠,打在还新鲜的毛竹上,毛竹不断破裂。
威力十足。
上万人围观,此刻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擂台,现场只有擂台上的人在拼命厮杀,
有人肩上插着断刀,还在拼命向前,
有人拖着露出白骨的断臂,还死守不退,
受伤的人不断增加,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一些胆小的妇人、孩子都不敢看了。
“奇怪...”正在喝酒的郑芝豹突然自言自语地说。
陈千户连忙问道:“将军,可怪之有?”
郑芝豹指着擂台,皱着眉着说:“从场面来看,杨氏实力占优,现在也占了上风,可以说时间越长,对杨氏越有利,擂台上那个陆氏子弟,不趁乱去抢铜钱,反而死拖着那个杨氏女,怪也。”
“将军一说,属下也有点疑惑,陆氏子弟不少,可抢擂队有一个读书人,还有一个没长开的孩子,这是...明知抢不过,认输了?”
擂台上那个陆小虎,瘦是瘦点,但身手好,胳膊上还有点肉,
那个带队还打赌的陆长乐,一看就是读书人,就会躲在木盾后面,
还有一个好像长枪都拿不稳的小个子,凑数吗?
郑芝豹摇摇头说:“认输?不可能,应是有后手。”
陆杨两族斗了那么多年,死伤无数,前几天又干上了,
涂滩械斗那惨烈场面,连久经沙场的郑芝豹也动容,
少点血性也打不出那种场面。
杨氏干架有阵法,陆氏的人用盾牌和长枪武装得像个刺猬,
看起来有些混乱,不过细看起来,他们脸上并没有惊惊慌的神色,
进退颇有章法,隐隐像牵着杨氏走。
越来越有意思了。
坐在下面陆氏一族的老族长,神色平静中隐隐有一丝莫名的自信,
分面有所持。
陈千户刚想说自己的观点,郑芝豹突然双眼一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