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幕僚操作下,不过一日功夫,邢八郎这个有百户世职的内丁署升从五品副千户,实授土门关巡检司正九品巡检;武举人署职副千户的获鹿县人郭勋实授土门关巡检司从九品副巡检。
其他内丁也都充入巡检司担任捕盗骑手、弓手,又或者被编为巡路军,巡夜军。
不把这些内丁从编制里调出来,极有可能兵部调令签发过来后,邢八郎这批人就得随土门关驻军调往山海关防线。
“这位熊兵备临走也不忘摆一道张老爷。”
周二郎从青龙寨回来,三兄弟一同往灵鸦观送饭后,就在周家厨房里闲聊。
他给青龙寨送出一个名额,不仅自己吃肉吃过瘾了,来的时候还提了两片烟熏的鹿后腿,一条鹿腿准备送给张地主,另一条鹿腿已泡在温水里,周二郎刷洗。
五郎嗤嗤做笑:“不然还能怎么弄?李师兄去了莲花观,赵师兄入住灵鸦观,现在好孬也是个巡检,再管正的、负的也没啥意思。”
周二郎饮一口茶,另有看法:“细细想来其实这也不算坏事,巡检司有邢八郎撑着场面,倒是省了与县衙打交道。你们是不知郭老爷的脾性,看着文雅娴静,却是个骄傲脾气。就县里兵科那些人做派,非被郭老爷绑在树上活活打死不可。”
五郎犟嘴:“二哥,邢哥早些年也是被兵科的人绑着送到军营里来的。你说郭老爷脾气大,邢哥这边儿可是有仇的,见了兵科的人怎么说?会不会立马抽刀干仗?”
周二郎愕然,去问周七:“七郎你怎么看?”
“都是做官的,都说官官相护,咱兄弟又没做过官,哪知道这帮人会怎么处置?”
周七不甚在意,谁当正巡检、谁当副巡检,在他眼里只是先洗左手,还是先洗右手的区别,没什么好留意的。
他想到有趣的事儿,就笑说:“邢哥做了巡检,咱土门村的巡夜就归巡检司管。马先生往巡检司里塞进三十多个人,还有十五匹良马。今早陈二虎叔侄两个就脱下那身巡夜军号衣,哭丧着脸回左屯去了。”
五郎诧异:“我咋没见着?”
“你肯定见不着,我眼力好,在庙前扫雪时见到的。”
周七说着敛笑:“午前我和五哥下山来帮四姐做饭时,就见陈二虎背着行囊出关了,不知道是外出投军,还是去县里投奔那位擅长见风使舵的田香主。”
周二郎听了沉眉:“七郎,你少过问闻香教的事情。咱和张老爷那里有默契,这些就交给张老爷处理,你两个与他走的太近终究不好。该是咱们的谁也抢不走,现在跟张老爷走得近,真遇到朝廷围捕,咱兄弟就难脱身。”
五郎略作犹豫,开口说:“二哥说的对,我看张老爷那边有心思算计七郎。寨里的人也不是瞎子,时间久了自能看出一些眉目来。就像张夫人把那两丫头养在身边,是给张老爷养的,还是给张少爷养的?别人不清楚,咱还不清楚?我看呀,就是给七郎养着的。”
出乎他预料,周二郎摸着下巴笑说:“这倒省了我许多麻烦事,那个马三娘子看着就是个好生养,奶水充足的。”
五郎扭头去看周七,眼中满是好奇,似乎想看周七窘迫模样。
周七难得一本正经说:“这两丫头倒是没多少心思,做媳妇也不错,不是喜欢折腾、挑拨事情的。若真娶一个那种人,我非一刀捅死不可。”
那种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五郎也摸着下巴,眼珠子来回打量,看看周二郎,又看看周七,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二郎不以为意:“她呀,也不算坏,就是太闲。如果嫁给农夫,或嫁到山里去,她哪有这些心思?再说家里旅客来来去去的,听多了远近的离奇是非,自然想折腾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