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主坐端正,目光不离周七:“就凭你们哥仨兄友弟恭,周边都知我张家虚弱,有绝嗣倾覆之灾。说实话,老夫信不过太多人,倒是能信你们兄弟,自认不亏负你们哥仨,你们哥仨也不会对我张家不利。七郎,还是把那物件取出来,不然二郎会想不明白。”
周二沉眉:“七郎,究竟是什么东西?”
周七从怀中取出字据,递出,禁不住洋溢笑容:“是一桩喜事,就等咱在谷里开辟宅院后,这喜事就能成。”
周二郎翻开纸页,眉目微颤,目光暗淡下来:“这又是何必?顺平侯有言,大丈夫何患无妻?”
“二哥,顺平侯若生在太平盛世,恐怕早早就成婚了。这也算咱娘遗愿,舅舅家乐意还好,若不乐意,我非把阿姐抢来不成。”
周七不以为意:“再说了,咱读书能知道大是大非就足够用,又不指望读书考个秀才举人老爷。至于八郎,舅舅家那边依约缔结婚书还好,若是毁约,他家八郎就别想下山回家。”
见周二郎无法释怀如鲠在喉,张地主又说:“二郎,以老夫才情,已无力教诲七郎什么。七郎无意科举,自无须空耗时光去钻研经义制对。”
周二郎深吸一口气,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五郎眼珠子转动,显然在思索其他事情,读书什么的在他眼里反而不重要,只觉得这事儿赚了。
张老爷目光又移向周七:“七郎,你觉得谷中那一窝豹子能猖狂多久?”
他很清楚被豹子吃了的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很清楚家里最重要的牛、鸡在周七面前是何等态度。
心中隐隐期待,希望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惊喜答案。
周七稍稍分析……如曹木匠分析的那样,山谷里必然有一窝豹子,还是拖家带口的豹子,没法从悬崖峭壁逃出山谷的豹子。
若只是单身,豹子自然有力量从峭壁攀登、跳跃跑出去。
可若是生产了小豹子,产后虚弱的豹子,那就很难逃走。
豹子……可比牛要方便的多,以抱犊寨的出入陡峭山路,强拉硬扯,牛儿宁愿跪在地上也不敢走几段陡峭山路。
崔效良阴神附身的白尾犍牛,虽说能爆发出强大冲击力,可眼前没法下山,战斗力等于零。
若能收服一条豹子,那许多事情就真的很简单了。
如莲花寺、如灵岩寺,一头豹子一个晚上就能解决掉里面的僧众。
隔几个月这么来上一回,这寺庙也就完蛋了。
神域……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不过是一群人用来取暖的纸房子罢了,一把火下去烧了宫观寺庙,这神域也就跟着灰飞烟灭。
心中打定主意,周七言语自信:“张老爷,这豹子猝然难除,兴许能惹出许多祸患来。咱还是别搅合这事儿,帮着他们伐木建立许多宿夜房屋才是正理。有了房屋,明年春也就好开荒了。”
山谷里气候温润,若能开荒种地也是极好的……可终年雾气遮蔽日光,种下去米麦豆类大多歉收。
不能种地,夏日又有蛇虫为患,自然没人迁居谷中。
莲花寺占着治病温泉,这才有了香火,吃的粮食还得从土门村购买。
把树砍光……雾气不就少了?蛇虫也没了温床,也会减少。
周七眼里很简单的一桩事情,可最难的就是砍树,以山谷的温润气候,十几个人砍树速度可能还追不上树木再生速度。
也因为温润多水汽的气候,放火烧林也缺乏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