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慕兰摆了摆手:
“不用谢。”
“正好我也想见一面四公子,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竟是可以一战斩获十几万的军功!”
李慕兰的双眸闪过一丝好奇。
身为将门世家之女,她从小就对军功数目十分敏感,所以比其余几人更清楚一战捞取十几万军功代表着什么。
那是足以让她连升三品,甚至接替其祖父成为木兰城主帅的赫赫之功!
而姜青玉今年只有十九岁。
论武学修为,他比同岁的王爷差远了,可论领军打仗的本事,似乎……
并不逊色半分!
“走吧,天快亮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李慕兰抢先一步走出了毡房。
包罗特和包罗大祭司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剩下的几人瞥了一眼薛颖和姜青竹这一对母女,也很识趣地往外走去。
但薛颖却忽然开口:
“粱墨,你留下。”
一身黑袍的粱墨似乎早有预料,走在了几人的最后头,听闻声音脸上也并无讶然。
“将军。”
他来到薛颖身前,微微躬身。
薛颖看了看姜青竹,脸上出现一丝迟疑,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当着女儿的面和粱墨商谈秘事。
姜青竹见此,立时心领神会:
“娘,我有点倦了,先回房歇息。”
可她刚想起身,却被薛颖拉住:
“不必。”
“也是时候向你透露一些事情了。”
下一刻,薛颖轻叹一声,看向粱墨。
同时语出惊人:
“我刚得到消息,昨夜你们走戊阁的阁主越皇手持越王剑,在落霞镇成功阻截了景氏一脉派来北狄主事的老阉人严松鱼。”
“不过……”
“你们的这一位阁主实力比你所说的差了些,我夫君故意出手迟了二十个呼吸,本以为他可以将带走严松鱼的性命,却不想只带走了一条胳膊。”
“粱墨,杀严松鱼,下次可找不到那么好的机会了!”
粱墨低头,嘴角微微勾起:
“将军,严松鱼死在北境,会加重景宏对王爷的猜忌,所以我猜昨夜阁主大人并不是不能杀,而是不想杀!”
“而且……”
“严松鱼年年都奉景宏之令,往王府送一粒根治不了王爷旧疾的九转金丹,想必王爷一定对其恨之入骨吧?”
“留着他的命,让王爷日后亲手去取,岂不更快哉?”
薛颖冷笑一声:
“你倒是能言善辩。”
粱墨躬身一礼:
“将军过奖。”
“眼下严松鱼重伤,景氏一脉忌惮阁主,暂时不敢再派人北上,而阁主大人也会遵守承诺,不插手北狄王庭之争,将整个北狄拱手让出!”
“所以……”
“在下要提前恭喜一声王爷,为北境再添一州了!”
“但,也希望将军和王爷不要忘了……”
粱墨停顿了一下,挺胸抬头,态度稍稍强硬:
“依照约定,收服北狄后,八大部落中的首领得有一半是我们的人来做!”
“拓跋,乞颜,包罗,赫连。”
“四个部落的新首领已经抵达北狄,只等王庭之争落下帷幕后,便可上任!”
“所以……”
“在下还得提前替阁主谢一声将军和王爷,即使明知有约在先,也仍然选择了扶持包罗氏成为王庭。”
“希望此事不会影响王爷和走戊阁的友谊。”
薛颖声音冷淡:
“包罗特未必可以说服青玉。”
粱墨笑而不语。
即使说服不了又如何?眼下北狄最有希望成为王庭的四个大部落,全都早已瓜分给了走戊阁!
所以,北狄注定会落在走戊阁的手中!
而他粱墨,也将得到越皇的重用!
自己在并州隐姓埋名多年,不就是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么?
同一时间。
一直默不作声的姜青竹却是听得内心狂震,背后不断冒出冷汗。
粱墨不是娘的亲信么?何时成了什么走戊阁的人?
另外,如果她没猜错,娘和父王……
这是打算和外人一起瓜分北狄么?
那岂不是欺君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