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终于体会到了豪格那天的痛苦,这满天炮火就像是下雨一样,往地上飞来。
这是一顿炮火肉汤。
地上逃窜的士兵,时不时就被飞来的炮弹炸死或者炸懵。
别说“八旗满万不可敌”,在这种强大的武器轰炸之下,没有人能轻易逃脱。
已经进了雁门关的建奴士兵,在看到后面那恐怖场景后, 撒开丫子往里面冲,尚未进入雁门关的士兵们朝着四面八方溃逃。
兵败如山倒,这种程度的溃败,没有人能挡住。
皇太极看着周围那乱糟糟的场景,脸上满是愤怒。
这是他的两黄旗,是他的精锐兵马,现在却像是小鸡一样,被人无情的收割着性命。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 现在就这么白白死去, 他心如刀绞。
皇太极手中的兵力还占有优势,溃败的场景遮天蔽日,就像是退潮的潮水一样。
“往人群最中央炸,往人多的地方炸!”
陈虎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开口说道。
脸上满是痛快。
这样打仗,陈虎永远都不会腻!
十来个呼吸之后,火炮的密度开始零散。
正在逃命的皇太极松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庆幸,更加猛烈的炮火再次袭来。
隆隆炮声,在人群密集处炸响。
尸体横飞,血肉飞溅。
哪里有路?
只有爆炸后的硝烟。
哪里有光?
只有燃烧时的火光。
空气中的硝烟味和血腥味,以及烧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豪格把皇太极的仪仗,大纛等东西全都扔了。
把那些华丽的铠甲, 全都扔在地上, 换成了小兵穿的普通铠甲。
他们在炮火中穿行, 亡命奔逃。
炮火渐渐消散, 陈虎领兵出击。
骑兵冲锋在前,步兵紧随其后。
他一马当先,冲进了建奴的溃兵当中。
就像是龙卷风过境一样,在战马的冲撞之下,不断的有建奴溃兵被撞飞。
即便没有被撞飞,也会被后续的骑兵踩死。
就像是神灵降临,主宰这些溃兵的生命。
这些建奴士兵是这个时代的职业士兵,但是,职业士兵不代表无敌。
刚才那轮炮火,早就把他们的胆气打崩了。
恐惧在他们的内心蔓延,惊惧让他们亡命奔逃。
都在疯狂逃命,哪里敢反抗?!
……
夕阳西下,阵阵北风卷起千堆雪,将战场上的硝烟吹散。
天地清明,四下空朗。
陈虎带着兵马,收拢着俘虏,以及被皇太极丢掉的百姓。
至于死掉的那些建奴,还来不及收拾。
兵力还是有些少,要先紧着收拢这些溃兵和百姓。
赵大顶也是一样,麾下兵马以收拢溃兵和百姓为主。
冬天, 天黑的很快, 当最后一抹夕阳从天边消失时, 天地一下子暗了下来。
也就是一碗饭的时间,黑夜从四面八方袭来。
孙杰领着兵马出了山阴,朝着雁门关进发。
陈虎和赵大顶,已经把雁门关清理干净了。
其实,雁门关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建奴刚刚攻城,守军就逃之夭夭了。
手电筒的光芒在黑夜中照出去很远,光柱在这空旷的荒野上格外显眼。
黑夜盖在孙杰身上,在铁甲兵马的拱卫下,进了雁门关。
古代夜间不易行军,一是旗令不通、二是照明设备不足、三是士兵多夜盲症。
但这些困难和孙杰没什么关系。
人手一个手电筒,哪里还怕找不到路?!
令兵人手一个对讲机,哪里还怕消息传不下去?!
军中伙食丰盛,哪里还怕出现夜盲症?!
那些建奴俘虏,用绳子穿成串,就像赶牲口一样轻松。
饿他们几天,他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陈虎在关外迎接,护着孙杰进了关城。
关城不小,能容纳不少人。
守将住所中,军中众将齐聚一堂。
陈虎和赵大顶,将战果军情,一一禀报。
“大人,如今俘获建奴两千余人,斩获未计!
建奴败走时,把俘获来的百姓一股脑扔了,这些百姓散布在关外,正在收拢。”
陈虎站在中间,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孙杰说道。
皇太极为了能逃出生天,直接把俘获的百姓全部扔了出去。
这些百姓散布在关外的大地上,严重阻碍了陈虎他们的追击速度。
这可是好几万将近十万的精壮百姓,怎么能不管呢?
孙杰这次去京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人口。
“大人,正因为这些百姓,我军兵马无法全速追击!”
一旁的赵大顶也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当下便以百姓为主。
百姓乃我之根基,必要时可放弃追杀建奴!”
孙杰说道。
现在建奴俘虏够用了,也不用太过纠结。
以后有的是时间杀入辽东,那个时候,一举解决这些祸害。
“遵大人令!”
两人掷地有声。
……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孙杰仍然停留在此。
皇太极扔掉的那些百姓还没有收拢完毕,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在这期间,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那就是这些百姓并不相信孙杰,在看到孙杰兵马时,和看到建奴的反应差不多。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官军在百姓的心目中太过不堪。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从万历中后期开始,边军杀良冒功之事屡见不鲜。
至崇祯年,兵马入卫京城,杀良冒功频发。
严重削弱了百姓对官军的新任。
老乡,在一些**的眼中,只是用来抵罪的功劳。
这些恶劣的影响,让百姓对边军没什么好印象。
由屋及乌,对边军的敌视,自然而然蔓延到了孙杰的兵马身上。
尤其孙杰兵马凶悍异常,身高马大,人人都穿铠甲,凶神恶煞,第一次见,本能之下,跑的比谁都快。
荒郊野岭的跑起来,漫山遍野的往山沟沟里钻,想要一时半会收拢起来,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