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只要离得稍远一些,便分不清哪里是军帐,哪里是芦苇。
军帐内,挨挨挤挤地,满是枕戈待旦的士卒。
除了偶尔的咳嗽和低语外,再也没有声响发出。
大声喧哗,嬉笑交谈、出帐走动...
这些行为,都会被严厉禁止。
如果有人犯了的话,轻则一顿低声斥责,重则捆起来,堵上嘴,打上一顿军棍。
更严重的,则会直接杀头。
在严酷的军法约束下,军卒们只能在拥挤、逼仄的军帐内,老老实实地待着。
在营地的正中央,有一座稍微宽大一些的军帐。
军帐外,则昂首挺立着,几十位顶盔掼甲的护卫。
军帐内,一切就简。
除了一个行军床,任何奢华、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甚至,连桌案、椅子、行军马扎之类的东西,也没有。
因此,三名雄壮的身影,只能席地而坐。
这三人,便是李横北路军的三位将领。
主将--张毅。
第四战营统领--赵各!
第五战营统领--马明!
此时,三人正围着一张三尺见方的地图,低头商量着什么。
突然,从帐外传来一阵,压低着嗓音的交谈声。
交谈声旋起旋落。
当帐外归于平静的时候,一个健壮的身影,挑开帐帘,轻轻走了进来。
张毅朝着来人招了招手,示意来人不用行礼,直接过来坐下便可。
来人一屁股坐下后,先是喘了几口气,然后才低声禀报道:“张将军,最后一千屯卒都过来了。”
“甘宁!江面上怎么样?有没有被人发现?”
“张将军放心!”甘宁笑道:“江面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咱们白担心这三天了。
刘备的那支水军,根本就不出来巡江。”
赵各“嘿嘿..”一笑,略显嘲弄地说道:“这水军不巡查江面,还是水军吗?也不知刘备养着他们干什么?”
张毅略一沉吟后,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
刘备水军的士卒,大部分来自于孙权水军。
这些人才投靠刘备多少时间?
肯定还没有归心于他。
如果有得力将领约束的话,应该还好一些。
可刘备军中,总共才几个得力的军将?
这些将领,恐怕都被他带到南边去了。”
“即使如此,这些兔崽子也太过分了。”甘宁很是不屑地道:“他们但凡尽点心,也不可能让我们上万兵马,这么悄无声息地渡过来。
么的!
要是我手底下的人敢这样干,老子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要我说啊!”另一边的马明笑道:“还是刘备的兵太少了。
他率主力南下后,只在后方留了这么一点兵。
搞得这些军卒怕有意外发生,只敢谨守着城池,不敢随意出城巡视。
不然的话!
我们上万兵马渡江,足足渡了三天。
最早过来的士卒,也在这里藏了三天。
此处虽然偏僻,可这么多人躲了这么长时间,断然没有不被人发现的道理。”
“这便是主公执意要在此时打刘备原因。”张毅略显敬佩地说道:“其实,对我们来说,现在同刘备开战,时机并不太好。
皖县一地,我们拿下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像田地统计、军屯编组、百姓安置这类的事情,很多都是刚刚开了个头而已。
甚至,就连各个战营的士卒,也还没有操练完毕。
可是,我们没准备好,刘备这里就更不行了。
如果再过上一段时间,就算刘备不能,完全掌控整个丹阳郡。
但曲阿、建业一线,即使他主力南下,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