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上了武台之后,心中一沉。
他想,如果无故错杀,这又和自己讨厌的人,和岁涯有什么区别。
奉孝刀剑双舞直接奔着安素过来,安素还在纠结,随便用手中的刀抵抗下,再一甩手。
奉孝被轻而易举的甩到了一边。
庆王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位前些天闯入自家府衙的年轻人。
“玄宝,你看大哥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头,根本心思没有放在比试上?”
玄宝也看出了问题。
“是啊,大哥好像根本没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台下的观众也纷纷讨论起来,根本不买安素这种消极怠工的账。
安素此时的心还在想着另一边的若梦,想要救她,只有眼前这一个办法,就是尽量少杀人,实在不行让他人误伤自己,使自己无法再动刀。
他眼神恢复到奉孝身上,看着奉孝这几下招式,他认为如果故意败在这种武功招式上定会遭到揣测,更别说曹蛮。
没办法。
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奉孝又要砍来,安素提刀照旧阻挡眼前,刀与刀之间的碰撞,那相互摩擦的声音,甚是刺耳。
“我的天,这声音太刺耳了!”敏之把耳朵捂住。
“对不起。”安素透过两把刀之间的缝隙,对奉孝说。
奉孝一愣。
“什么?”
安素握住手中的刀,两手同时稍微一用力,迅速将奉孝弹开,随后将刀朝着奉孝的脖子微微一划。
离台上最近的观众,瞬间被喷了一脸的血,刀与剑那清脆的声音,掉落在地上。
奉孝整个人倾斜的慢慢地倒了下去,死了。
甚至两眼还在睁着。
安素收刀,平静的站在台上,没有喘气声,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将刀背过身去,看着地面,默默地站着。
黑暗处那双眼睛,微微的漏出奸诈的笑意。
“去,把药送过去!”
而此时的敏之,一切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击退,却选择了杀害?他想不通,盯着安素看。
玄宝瞠目结舌的看着台上已经死透的奉孝,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认为这样做是否太过残忍。
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看着安素。
安素缓了一会,反而释然了。他把碧血刀用衣服的下摆擦干擦。眼神锁定在了人群中那个人,就是曹蛮。
不一会儿,又上台一人。
台下群众被安素刚才那个举动反而点燃了更大的激情,比试场所有人欢呼了起来。
竟然还有人再喊:“接着杀,接着杀!”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下。
上台的人,用的是长刀,趁着安素没准备好,蹲下扫了过去。安素将刀插在台上挡了回去,随后跃起抽出又是轻轻划过,一颗人头从台上滚了下去。
这一幕,让敏之彻底崩溃了,连续杀两人,而这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仇恨。
敏之眼中惊恐的流出了几滴泪水。
“哥,不要在杀人了,不要再杀人了!”
玄宝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敏之,你哥他是不会杀人的,肯定是错杀,误杀,大哥是不会随便杀人的!”尽管玄宝这么解释着。
但是眼前的结果,不可否认。
台下再此掀起狂潮,起哄安素再继续下去。
上千人一下子就受不了了,这种场面又有谁经历过。
安素眼睛通红,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半。
而后,再次上来一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高手。
“下去吧!不要送死啦。”台下边缘的群众喊着。
敏之也希望他下去,玄宝眼睛一直盯着安素看。
“大哥,不要再杀了!”但是声音太小,在这种快要疯掉得人群中,他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
这种拱火,更是很容易。
那人竟然不用武器,上去就是一通的乱打乱踢,安素没有办法,站着原地不动,举刀,头落。
又一颗头颅滚下了台。
玄宝不管手腕的疼痛,甩开扶着自己的敏之,往人群里挤了进去,来到台子边,
抬头仰视着看着安素。
使劲全身力气喊着。
“大哥!大哥!”
安素凌乱的眼神缓慢的看向玄宝,玄宝看着他那凶狠的目光,依然劝说着。
“大哥,再继续这么杀下去,咱们离真正的恶魔就不远了。停手吧,比试切磋,误杀两三个人,是正常的,没人在乎!可是你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安素听见了他的每句话,可是站在台上的他摇了摇头。
“玄宝,带着敏之离开,我不想在他眼里我是这样的!”
安素的连杀三人,让庆王和圣女有些坐立不安,他俩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失控了还是故意的?
圣女站起来,对安素说。
“一开始我说了,杀人,被杀与圣城无关,可刚刚那三个人,明明你可以轻易打败,就结束了。为何要杀掉他们,这么极端?”
安素转过脸,看着她,静静地说。
“倘若真的在天下人眼中,我是一个恶魔,不要紧。我内心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我为了我爱的人,为了我珍惜的人,我宁可让全天下人误解我,我都认了。”
“但是,既然我上了台。就没有退路,除非没人上台与我较量。有,我就没法停手,除非把我杀了!”
玄宝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感觉不可思议。
直接挽着人群里的敏之就往外跑。
敏之纳闷的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哥他怎么了?”
玄宝因为手腕用不上力,一瘸一拐的挽着敏之不停的跑,面对敏之的疑惑,他没法说清楚。
只是一个劲的碎碎念:“疯了,疯了,大哥完全疯了!”
安素在台上,看玄宝已经将敏之拽跑,心里可算少了些许的负担。
他扫了一眼台下的人,缓慢的坐在了武台边缘。
“大家,听我说,安静。我本不想杀人,但是因为有某些原因,我不得已而为之,那么从现在开始,凡是上来的人,我安素能打得过的,我一律杀之”
“请!你们考虑周全!”
“好大的口气,怎么你能杀了全圣城的人吗?”庆王气急败坏的想要上台。
被圣女拉了回来。
“庆王,他应该是有苦衷,咱们还是坐在这里静观其变吧!”
武台外,玄宝挽着敏之跑了一路,嘴里就是不听的说:“疯了,疯了。”
敏之实在受不了了,让玄宝停下。
“到底是怎么了?什么叫疯了!”
玄宝着急的很。
“哎呀,快跟我回客栈,告诉若梦,现在只有若梦能救他,快啊!”
敏之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急忙把玄宝背了起来。
“你不早说,你那残废的身体,能跑多快!”
“哼,是不是有点太轻敌了!”一个头戴草帽,腰间别着一把斧子的人,缓缓来到台上。
庆王一眼认出此人,连忙上台。
“多年未见,你怎么来了?”
“哼,你一个被撤职的王爷,又为何自称是唯一的王爷,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你这牛皮是吹大了吧?”
安素从武台边缘站了起来。
他听这个声音特别耳熟。
“你是?”
“我是谁,你会不认得?我的外孙女儿,你不想娶走了?”
安素,这才明白,原来是司徒宦老前辈。
急忙单膝下跪。
“老前辈莫怪,我一时情绪激动,没认得出来是您老人家。”
台下的群众有点糊涂,看不出什么门道。为何又开始聊天了?
“喂,你们打不打啊?在台上尊重一下台下的观众们啊!”
司徒宦将腰间斧扔置空中,刹那间,斧子转圈所产生的飓风,让台下观众里倒歪斜。
“我们说着事情,关你们什么事?一个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你们就没人上来比试比试吗?被他那么一说,都不敢上台了?”
“还在这里跟我挑三拣四!”
“前辈息怒。”安素埋头道。
司徒宦看着庆王,笑了笑,手指指着那个小姑娘打扮的老太婆。
“你一个王爷还是被虚荣心蒙蔽,居然为了自己那点虚荣心,让自己的妻子变成这般模样,也是有你的了。”
“你个臭斧子!别以为你很厉害,想当初,我可是打败过你的!”
司徒宦转头面向安素,手摆了摆。
“先不说咱俩得事,我今天来这里是要跟这个臭小子说事的!”
“前辈!”安素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