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说他以后需要找地方历练的时候,温骏不加思索地推荐了c市。
“我爸是院长,你可以到中医科去上班,一边工作一边累积经验,”他说着说着就有点飘飘然,“我们那儿不仅美食很多,美女也多,走在街上当作风景看也挺养眼的......”
苏济然仔细听着,喝了一口柚子茶。
忽略他的后半句,前边的提议还是值得考虑的。
夏天的一个周末,苏济然在宿舍阳台洗衣服。
一只颇有灵气的小鸟飞到了护栏上,观察他片刻,又用喙整理了自己的羽毛,而后,微微振翅,向天边飞去,不大一会儿,只剩一个黑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苏济然倏然想起,许瑶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跟他联系了。
给她发信息,却没有回复。
暑期已至,苏济然收拾了行李,坐飞机回到l市。
许宅已经人去楼空。
从傅云杞那里得知发生在许瑶身上的事,饶是他一向心性沉稳,也不由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今年夏季,城内发生了一起连环猥亵少女案,多达十几名女学生受害,许瑶不幸成为了其中之一。
那天,许瑶班上一位女同学不慎扭伤了脚,下晚自习后,许瑶扶她坐上自家的车,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女同学家住的普通楼房,没有电梯,司机说他可以背女同学上去,让许瑶回车里等。
昏黄的路灯下,许瑶看见一只可爱的小猫,于是跟着它走了几步,突然,被一块不知浸了什么的帕子紧紧地捂住口鼻,然后,被拖入了一旁的隐蔽处......
司机下楼后没看见许瑶,打她手机,结果是关机,登时就心急火燎地折回楼里敲门,借了手电筒,又请人帮忙一起找。
最后,才在几乎没人注意过的那个隐蔽的阴暗角落里发现了许瑶,她已经昏迷过去,甚至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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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迅速把她送去了附近的医院,并通知了许瑶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是我的错,不该留她一个人在不熟悉的地方......”司机虎目含泪,捶胸顿足。
许瑶的外祖母承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
她的外祖父却是狠狠压下心里的沉痛,打了电话报案。
随后才发现,许瑶并不是唯一的受害人,近期不少女学生已有相似遭遇。
被许瑶送回家的女同学又是内疚,又是伤心。
女同学的舅舅在警队工作,正负责侦查这起案件,他原就是疾恶如仇的人,得知这个情况后,愈发卖力地去破案。
没多久,罪犯被绳之于法,受害人几乎都是未成年少女,情节恶劣,故而重判。
“她不愿见人,也不怎么说话了,看了心理医生,建议他们换一个环境生活,师傅也认为可行,不知他们搬去了哪里。”
想起许瑶的模样,苏济然心里生出一股难受与愤怒交织的情绪,她那么纯净美好,还是稚气未脱的年龄,不应该遭受这般伤害。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已经不配称之为人。
傅云杞却是又递给他一串钥匙:“他们给许瑶买了一个房子,出了这种事,以后恐怕是不会回来了,连转卖的心思都没有,位置离苏氏医堂很近,说送给你住。”
苏家世世代代行医,积年累月下来,治愈的病例不计其数,送礼感恩的自然也不少,医堂的规矩是允许收下的。
他接过钥匙,轻轻放在一旁,又拿了手机去给许瑶打电话,仍旧关机。
大学的最后一年,苏济然留在苏氏医堂实习,直至期末,返校参加毕业典礼。
之后,委婉谢绝了教授给他推荐的医院,随着温骏去了c市。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得留在苏氏医堂,在那之前,他想去不同的地方走走看看。
据闻,早先祖辈们出去历练的时候,有的隐居在鱼龙混杂之地,有的被邀进了深宅大院之中,也有的跟随行军打仗的队伍,做了军医,差点没能平安回到医堂,还有的遇上灾荒之年,就住在野外,有片瓦遮头即可......
苏济然再次环顾他的诊室,整洁,朝阳,墙边还摆放着一盆温骏送来的绿萝。
如此堪称优雅的环境,不知能否达到历练的效果。
苏父偶尔会与他探讨病例,而苏母却让给她邮寄特产,还说如若遇上了好的姑娘,一定要拍照并介绍给她,云云。
温骏时常来邀他去一些娱乐场所的聚会,苏济然大都婉言推辞了,苏氏医堂的规矩,第一条就是烟酒不沾。
“你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温骏拿了一根笔杆子,在他的针灸盒子上敲来敲去,“才二十多岁,过的日子就跟七老八十的人一样,枯燥又无趣。”
苏济然面带微笑地把针灸盒子从他手底下解救出来,说:“要不下班了去吃烧烤?”
温骏回了他一个白眼,大约是认为他的业余生活内容实在是乏善可陈。
一天晚上,窗外有清风明月。
苏济然把医书放下,拿了手机看,里面有一条好友申请:我是许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