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镇定:“没想到你和顾星衡居然是那种关系。”
舒凉险些要被他这一系列愚蠢的操作给逗笑。
这个人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吧?都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还装?
真不知道当初那个叫齐雨萌的姑娘看上他什么。
舒凉根本懒得和他废话,几步走过去,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一拳把人给砸晕了。
任由他的身躯倒在地板上,舒凉指尖荧光环绕,低眸睥睨着肿了半边脸的方峥,若有所思:“来得正好,让我试试这玩意儿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什么效果。”
梦怖蛊,是她最近弄到手的东西。
据说能让人夜夜梦见生平最害怕的东西,直至克服,或者死亡。
听说是某些组织研究出来训练杀手用的,这简单粗暴的效果听起来就很没人性,谁还没点害怕的东西了?孤还害怕饿肚子没东西吃呢。
不过把没人性的东西用在畜生身上,倒是非常合适。
舒凉笑了笑,抬眸朝另一边的梁肖文望去,正要迈步走过去,忽然想起什么,收回步子,抬手在方峥额头上抹了一把。
差点忘了。
不该看到的东西,不该记得的事情,还是忘了的好。
……
驱车回别墅的途中,舒凉感应到蛊虫有动静了。
她微微挑了挑眉,对自己看到的东西有些惊讶。
梁肖文梦见自己身处蛇窟,拼命往前跑,向上爬,呼救,都没有用,最后被万蛇缠身,冷冰冰、滑溜溜的蛇在身上爬来爬去,对他吐信子,张开血盆大口。
梁肖文被勒得喘不过气,浑身的肌肉都肿胀疼痛,身上多了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血骷髅,疼得打滚,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清醒得不得了。
死不了,没人救。
于他而言,最大的绝望莫过于此。
在池余的记忆中,舒凉看到,梁肖文曾告诉过她,自己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蛇,因为他小时候住在农村,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山上采草药、采菌菇,有一次不小心掉进了猎人设置的陷阱里。
对于几岁的小男孩而言,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
他脚踩上了捕兽夹,疼得要命,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个坑竟然是个蛇窝,盘踞着数不清的蛇。
那是梁肖文毕生不愿回忆起的噩梦。
而如今,他将夜复一夜地重温。
……这是池余的心愿。
让他失去梦寐以求的一切,将他打回原形,甚至于让他就这么死去……
都不够。
把他开除算什么?让他找不到工作,被迫回到农村算什么?
池余的两个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孩子,可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锁起来,死在恐惧的无限折磨中,致死都没有见到光明呀。
这样的恐惧,身为始作俑者的梁肖文,怎么能不感受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