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推嚷嚷之间,似乎有意无意的都站在了橘子州守军的身侧,渐渐的在城门处形成了一道大圈。
谷/span 赫连沱沱看着这些铠甲上都带着血,吵吵闹闹的铁甲骑士卒有些头疼,就想转头看看赫连大虎怎么样了。
低头看向赫连大虎的刹那,他意外的看到昏迷的赫连大虎嘴角正带着一股微笑。
一股极度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了赫连沱沱的心头,吓得亡魂皆冒,当即怒喝出声:“不好!”
还不等赫连沱沱的话音落下,一旁的铁甲骑骑卒猛然抽刀,凛冽的刀锋瞬间将赫连沱沱的喉咙割了开来。
进城的那些铁甲骑士卒突然同时发难,直接抽刀斩杀了就近的橘子州城守军,一道道惨叫之声响彻在城门之内,顿时城门口处就多了无数的尸体。
赫连沱沱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眼中全是惊恐,嘴里不断的吐着血,随后身子便软软的栽倒在地。
满城的橘子州守军陷入了呆滞,为什么这些援军突然暴起杀人,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城头上的校尉惊慌的喊道:“敌军,是敌军!给我杀!守住城门!”
这时城内的橘子州守军才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面带惧怕的咬着牙朝身穿铁甲骑军服的敌军扑了上去。
一刀斩杀赫连沱沱的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竟然是山字营主将陈满仓的面庞。那脸上满是鲜血的“赫连大虎”也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从地上一跃而起,原来这是褚玉成在凉州军中好不容易找到的和赫连大虎长得颇像的一名士卒假扮的。
陈满仓怒吼一声:“开城门!给我杀!”
两千山字营士卒顿时迎向了橘子州军卒,同时城门也被山字营打开。
在城外等待许久的薛天和步文山看着缓缓打开的橘子州城门,脸上尽是笑意。
“杀!”
一声怒喝响起,城外的数万凉州骑军顿时涌进了城内。
战事结束的很快,赫连沱沱战死,城中的守军并无战心,新募的兵丁几乎没有反抗就放下了武器,凉州士卒迅速的就攻占了四门。北蛮的军旗从城楼之上被丢下,转而插上了凉州的军旗。在城外策马观战的徐夜二人都是高兴不已,褚玉成哈哈一笑:“陈满仓这次是演了出好戏啊!我真怕他不等山字营士卒入城就一刀把赫连沱沱给砍了,到时候他们这十余骑可就完了。”
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橘子州城让徐夜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马鞭一挥:“走!大军进城!”
......
徐夜一行人走在橘子州城的街道上,芈冬青带着清一色黑衣黑甲的徐夜亲兵卫队在后面跟着。
一队队橘子州降卒满脸悲戚的被凉州骑军押送着前往战俘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招募的新兵,第一战就被生俘了,看着身边凉州的铁甲骑士眼中都是惊恐,有人行走的双腿还在发抖。
当初怀阳关守军被凉州军尽数杀光一事在橘子州境内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也正是如此才有众多城池不战而降。
如今橘子州城也抵抗了好些天,并没有直接投降,这些人生怕凉州军再次举起屠刀,一刀结果了自己的命。
“这些降卒怎么办?”
陈满仓撇过头问道,眼神中带着点询问,言下之意就是降卒还需要杀吗?
“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杀戮成性。”
徐夜看着陈满仓的眼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此前杀尽怀阳关守军一是为了立威,告诉敌人我们凉州军的战力不是闹着玩的。二是为了震慑敌军减少我们的伤亡。现在橘子州全境已经尽入我手,还杀了干嘛。”
陈满仓呵呵一笑
:“好,那我让陈满仓先把这些降卒关起来,日后再处置!”
徐夜摆了摆手说道:“降卒里面大部分都是新募的兵丁,手中没沾血的,老实本分人出身的就放了吧。
赫连伯伯大势已去,该让他们过点正常日子了。”
“你就不怕他们再次拿起武器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陈满仓问道。
徐夜一脸自信的说道:“
他们已经面对过死亡了,我相信他们现在知道安宁的生活有多么可贵了!”
陈满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拍马继续向前行去,接下来出现的景象却让两人大为诧异。
只见橘子州城内的不少房屋都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破房烂瓦,很多房门和屋梁都消失不见。
街道上都乱糟糟的,满地被丢弃的衣物家具等东西,就像被大军打劫过一样。
很多老百姓都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角之下,饿的面黄肌瘦,甚至有不少人已经饿死,骨瘦如柴的尸体就这么随意的摆放在路边,散发出阵阵恶臭。
徐夜和陈满仓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这幅景象看起来更像是被围城好几年才造成的。
可凉州军兵临橘子州城下也就半个月不到,怎么城中是这幅样子。
凉州军纪严明,这毁坏的房屋也绝不可能是士兵进城后所为,很明显是破城前就这样了。
就在两人疑惑不解之时,陈满仓骑马赶到二人的身前,因为一直在指挥徐字营士卒攻占全城,他身上还套着铁甲的那身铠甲,面具早已被他丢弃,脸上带着战胜后的喜悦。
之前陈满仓和陈满仓合计了一夜,终于是制定出了一个两人觉得毫无破绽的策略。
到得入城之时,陈满仓也是完全按照陈满仓的指示做了。
当赫连沱沱让铁甲先入城十骑时,陈满仓毫不犹豫的就进入了城中,作为徐字营主将,这份危险他义不容辞的担了下来。
所以此次没怎么费力就占领了橘子州城,陈满仓和徐字营当居首功。
“这怎么回事?”
徐夜指了指周围的景象,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问道。
“我们刚进城时也很奇怪。”
陈满仓苦笑着说道:“后来问了一些降卒和老百姓才知道是为什么。”
“他们怎么说?”陈满仓偏过头也开口问道。
陈满仓指着路两边的残垣断壁说道:“这些房子是赫连沱沱让人拆的,拆下的房梁和木板都运到城楼上准备做守城之用。然后士卒在拆房子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骚乱,顺手拿走点老百姓的东西,有的几乎就是连拆带抢,才搞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赫连沱沱怕是到死都没想到凉州军会以这样的方法攻陷橘子州,他所做的守城准备全成了无用功。
当初在陵州赫连沱沱识破了凉州军的诡计,将于晋等人击杀在城头之上,如今却依旧败在这等计谋手中。
徐夜一愣,这赫连沱沱为了守城还真是用尽了手段,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破釜沉舟的决心,
随即又指着路边的尸体说道:“那这些饿死的人呢?”
“唉!”陈满仓的眼神一暗,脸上浮现出些许怜悯。
“老百姓说从赫连伯伯起兵以来橘子州境内的粮食就被搜刮了一次又一次,老百姓吃饭勉强只能维持个半饱。
随着赫连伯伯兵败,赫连沱沱退守橘子州,老百姓家中仅有的粮食都被搜走了,以充军资。现在很多老百姓都是去啃树皮挖野菜,能活一天是一天。”
“唉......”
徐夜喟叹一声。
兴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