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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回、阴影断章

阴暗的森林里,德库拉轻抚剑身。

此剑长三尺三寸,周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淡蓝色微微荧光。

“好美的剑,不知威力如何。”

他右手握紧剑柄,朝面前头颅般粗细的树木轻轻一削。

如无厚入有间般,德库拉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阻碍,就好似落空了,但树木却已然在悄无声息下被截断。

剑削的截面平整而光滑,隐隐有镜面感,仿佛是被高目砂纸打磨抛光过。

“好剑!”一个慵懒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德库拉闻言大步前奔,试图拉开距离,待距离被拉开到一定程度后,才开始回身观测。

但那女人并没有追击,仍是站在原地。

回身后的德库拉看清了说话女子的全貌。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挽成高髻,并用一根剑状的发簪来固定,周身被青色大氅罩住,大氅上则用特殊的金色丝线绣着各种奇异的纹饰。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眼睛,一双被黑色半透明轻纱布条遮住的眼睛,却给人一种炯炯有神的感觉。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但德库拉此时却是浑身汗毛竖起,每一寸肌肉都在神识压制下抵抗着本能的战栗。

“这女人好强!”德库拉心道。

“想反抗吗?”女人的声音才刚传来,德库拉便被她掐住脖子举在半空当中。

“这剑归我了。”

如潮的精神力挤入德库拉的识海,让他瞬间陷入昏迷。

但德库拉的昏迷和一般人的昏迷并不是一个概念。一般人的昏迷往往是身体的保护机制起作用,而德库拉的灵魂却天然没有想要保护身体的本能。

他不会因为身体受到较大打击而昏迷,他的昏迷往往是因为灵魂层面的觉醒。

而且在“昏迷”时,他会进入能得以重拾前世记忆的梦境当中。

此次梦境中的他坐在一间庞大书房的地面上,周围高大的书柜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古籍影印本。

“我似乎参与过《华夏武藏》的编纂工作。”

虽然仍不知晓自己前世的身份及大部分经历,但碎片化记忆的恢复还是让此生的德库拉受益匪浅。

他隐约明白,由于这间庞大书房中的所有书籍他都曾翻阅过,所以只要精神修为足够,总有一天他能回想起这些书籍里的全部内容。

这就好似佛门所说的阿赖耶识,所有经历的都会被存储,只是未觉者不会提取罢了。

……

再醒来时,德库拉却是跟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被关押在一个看守森严的营地当中。

精神力探出,仔细感应营地里的守卫分布。

“看来没有逃跑的机会。”德库拉心中暗忖。

这片营地里的看守,最低都是二阶武者。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灰色干练劲装的平头男子走进营地。

“小朋友们,欢迎来到幸福营地,我是你们的教官安屠生。”

平头男子虽然笑起来是个眯眯眼,但这里的孩子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他身上有半点亲和力。

德库拉暗中观察四周,周围的孩子大多很迷茫。

“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组织么?不,不对,普通人贩子不可能调用这么多正式的武者。”

精神力再次探出,这次不再专注于守卫分布,而是探查其他营帐的情况。

除了自己所在的营帐外,还有三个营帐中也有成群的孩子。

其中一个营帐中的孩子,个个都是衣着华丽,他们虽然列队齐整、身形笔直,却遮掩不住那股倨傲之色。

这边安屠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其核心主旨无非两条:服从条令,服从命令。

虽说野蛮生长的孩子大多会看眼色,但终究还是会有极少数蠢货存在。

很快孩子们便学会了服从规矩的重要——一个违反条令的男孩被皮鞭活活抽死。

这当然不是常态,这只是杀鸡儆猴。但对于鸡而言,他终究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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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还是会有人挨皮鞭,但并没有直接抽死的情况出现。

安屠生似乎十分痴迷这项运动,他总是一边鞭打一边兴奋道:“感受到幸福了吗?这美妙难言的鞭笞之乐,是我给予你们的恩赐。”

进营第一个月,是最基础的体能训练。没有完成项目的孩子都会遭受鞭打,项目挂科太多的则是在营地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这些项目对德库拉而言根本不难,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挑战。

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饭管饱,但他并不是其他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

不喜欢浪费时间的德库拉总是一副平淡木讷的表情,他在抓紧一切时间率性参天。

到了第二个月,他们不再有体能训练,但每周末还是会进行体能测试。

他们这个月的主修科目是杀戮。

第一周的杀戮是以不同形式处死各种实验动物,譬如对小白鼠用的就是颈椎脱臼法。

用拇指和食指用力往下按住鼠头,另一只手抓住鼠尾,用力稍向后上方一拉,使之颈椎脱臼,造成脊髓与脑髓断离,小白鼠便会立即死亡。

德库拉在第一天便用此法杀了一百多只小白鼠。

而除颈椎脱臼法以外,还有空气栓塞法、急性大失血法、吸入致死法、注射致死法。用于实操的动物也不止小白鼠,还有豚鼠、兔、狗、猴等等。

第二周的杀戮是在屠宰场,他们不仅要学会各种简洁的杀戮方式,同时还要学会分割处理。

譬如肉牛屠宰场常常用敲击头部来杀牛,鱼类屠宰场则是直接开膛破肚。

在训练用动物足够多的情况下,绝大部分受训的孩子都成了合格的屠夫。毕竟这玩意只要突破心理障碍,就是唯手熟尔罢了。

第三周的杀戮终于来到刑场,这让德库拉确定,训练营绝对有官方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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