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淡漠的一点首:“放火烧了吧。”
说完,飞身落在一头金骆驼上,拨动缰绳转身离去。
大火燃烧起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点燃了房舍又点燃了尸体,一股焦糊的味道传了出来。
沙盗泼剌剌的跑入大漠之中,燃起的青烟却吸引到十数里外的村落。
初时,还没有人注意,而后几个村落传来了噪杂声。
都知道,应该是招惹到沙盗或马贼,却无人赶来观看。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骚动不已,最终还是有人撑着胆子跑了过来。
而这时,葛荆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头脑虽然浑浑噩噩的,但随着浓烟滚滚而来,他知道再不急救就来不及了。
浓烟入肺引起他一阵急咳。
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几具尸体,却感觉浑身酸痛,四肢无力,虚弱得他险些再次昏倒过去。
“怎么办,难道要死在这里不成。”
胯部一阵摇摆,他双手用力撑在地面,身子向后死劲一缩。
那几具尸体死死的压在他的下半身,让他根本奈何不得。
急切之下,葛荆奋力一挣,就感觉胸膛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
葛荆大惊失色,却感觉胸口一暖,一股热流顺着心口涌了进去,直接扑入心脏。
心脏好似得到神秘力量的补充,怦然而动。
响声剧烈,清晰可闻。
那已经不是心脏在跳动,而是有什么在催动他的心脏,强行让心脏跳动起来。
随着心脏的跳动,一股股鲜血从心脏涌出,循着经脉传达全身。
霎那间,葛荆就感觉到虚弱的身体得到了改变,一股股力量从五脏六腑、从血肉骨骼内滋生。
双手一推,身体嗖的一下从尸体下挣脱出来。
“可算解放了...”
葛荆低呼一声,眼看着浓烟将他包围,来不及检查刚才发生了什么,身子一伏,贴着地表向外蹿去。
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赶快急救要紧。
此时的葛荆不知道他的动作有多迅速,绝对宛如一只猎豹在地表上穿行。
嗖嗖嗖,几个呼吸的功夫就从马圈蹿到庭院,然后顺势一拐,顺着栅栏破损处蹿到院外。
等他感觉眼前一亮,隐约间能够看清楚时才发现,整个响沙湾已然化作一片火海。
瞬间,葛荆的双眸化为一对血眼。
他的脑海里没有自己,想不到自己的由来,也想不到刚才的异变,想到的唯有一件麻布披风,披风上有一只黑色弯刀。
“我要报仇,刀胡子一个不留...”
葛荆像狼一般,咽喉发出低低的咆哮。
目光在左右一扫,蹬蹬蹬向左侧走了几步,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棒,三尺多长,小儿手臂粗细。
那是一种沙漠植物赤柽,老枝直立,暗褐红色,光亮。
葛荆摸了摸一段,较光滑,不易抓握,他想了想,顺脖子摘下一个玉箍形器。
九寸长,堪堪一手横握,通体笔直,上有无数纹理,错落有致,好似有一种无形的韵律在其中。
玉箍的两侧有小孔,葛荆就在这里穿绳挂在脖颈上的。
他低头看了看,感觉赤柽的粗细与它的大小差不多,顺手插了进去。
刚一开始有些艰难,随着他逐渐用力,一按一压,硬生生挤了进去。
玉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这么用力竟然丝毫无损。
装配完好后,葛荆随意挥舞了一下,很合手。
“报仇去...”
葛荆瞪着一双猩红血眼,提着赤柽走出响沙湾。
响沙湾外,数十人围在哪里,看着眼前升腾的火焰,嗅着充满焦糊肉香的呛人味道,一个个默言不语。
都不用问他们就知道,一定是遇到了沙盗,不知是遇到沙盗,还是穷凶极恶的辣手沙盗。
因为很多时候,沙盗除了抢劫很少杀人屠村。
屠村,一定是有原因的。
响沙湾为何被屠,谁都不知道,但心中那抹哀愁如何都驱散不了。
沉默,压抑,直到葛荆从村子里走出来,他们才呼啦一声围了过去。
“葛荆小子,村子怎么回事?”
一个汉子问道。
葛荆在这一片名声很大,毕竟狼孩还是很罕见的。
“被杀了,除了我一个活口都没有!”
葛荆脚步未停,一边走着一边回答。
“谁干的,为什么?”
又一个汉子追问道。
“刀胡子,为什么不知道。”
葛荆继续走着,一大群人紧紧跟着。
“别走啊,你要干什么去?”
又一个汉子似乎想拉住葛荆,但看到他半个身子都是血迹,想了想又把手放下。
葛荆的脚步终于停下来,转过头,半张脸被鲜血遮掩着,分外狰狞:“报仇去。”
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留下一地人茫然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