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也好,留个念想,但是你要知道,无法和以前认识的人叙旧了。”
空沫叹气着。
“为什么?难道我不能和以前旧友打招呼吗?”徐星疑惑着。
“主要是墨家老祖,他对你心存偏见,你以为这次就简简单单是他一个人吗?他身后是大蜀,那个抓妖人,这次来就是想求他点事,不过来的捉妖人,我认识,是他放了你一马,至于后续相信以后你会慢慢了解清楚。”
说完,空沫轻挥衣袖,几人来到了一条林荫小道。
此时正值暮落时分,人来人往,几人已带上面纱,平常人根本看不透这面纱下的面孔是何人。
几人沿着小路斯文走过,一路上,风慢慢起,卷起了落下的枫叶,他们轻贴在青石路上,缝隙之中侵袭着点点绿意。
前方巷子转角处,是一位卖大饼的阿婆,阿婆身后是一颗茁壮生长的柳树。
由于修为达到了筑基期,徐星已经能隔着老远看清楚阿婆有些陈旧的面容,她似前世记忆中一张泛黄的照片,总能勾起心中被埋下的回忆。
有些关于生活上的记忆正在点点苏醒。
“我....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曾经最美好的那段回忆,我看到了.....原来这些人一直没有离去,他们只是随着时间,一同老化。”
徐星眼角泛红,迅速眨眼。
记忆中,养父是一位十分苛刻严厉的父亲,他不会给自己与徐海盘缠,只会在家中管饱饭,每当吃完饱饭时,总会出去闲逛。
两兄弟不知会在城中逛多久,但是他们每次回来,都会去找巷子处的阿婆那里。
巷角处,有一颗柳树,它为阿婆遮蔽着夏日,阿婆为二人遮蔽着烦恼,徐星徐海经常互相依偎在阿婆放烧饼的筛筐里。
阿婆也会经常拿出两个香饽饽的烧饼给他们吃,记忆中的味道总是那么美好。
后来,二人长大了,巷角处的柳树也慢慢长大了,它粗壮的树干会盘出来一些,阿婆上了年纪就不用再弯腰哈头了。
年少时,阿婆守护着柳树,少年时,柳树守护着阿婆。
与记忆中不同的是,阿婆的筐里,不再全是烧饼了,还有一位几岁小孩躺在其中。
“我能要一点钱吗?”徐星哽泣了起来。
不知为为何,曾经那断骨脱肉的疼感不会让自己哭泣,如今,仅因为一点芝麻往事就让自己眼睛一酸。
“你要多少?”空沫回道。
“不要多了,我只希望有个人能每天吃三餐饱饭。”
徐星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听不清他在说着什么,阿婆的模样如山水画已被岁月沾染得褪色。
阿婆的鬓毛已褪为雪白色,黄蜡色的皮肤有些干皱,眼睛已完全凹陷下去,她驼着腰,在柳树下盯着筐中的烧饼。
或是岁月无情,阿婆已没有当初那样身体健壮,她佝偻卖力的吆喝着:
“烧饼,烧饼,五文钱一个,好吃且管饱。”
隔着青石路,几人停了下来,只因为徐星。
风慢慢卷起徐星零碎黑发,紫嫣蹲下身,轻柔的抚摸着徐星。
不知怎么,也许是因为紫嫣的安慰,让徐星的伤感越发的狠,他一把将紫嫣抱住。
行人匆匆,路过的人皆瞥了一眼四人转头就离去。
渐渐,天边最后一丝昏黄余韵伴随霞光消失,天幕中,夜色袭来。
“徐星,你再不过去,那位风尘仆仆的阿婆就要走了。”紫嫣蹲着,嘟嘴说道。
徐星咽了下口水,轻轻点了点头,几人随着徐星慢慢走至那棵柳树下。
躺在筐里得小男孩看着徐星几人走来,当徐星走近时,奶声奶气道:
“哥哥,我感觉你好熟悉呀。”
“额?是吗?可能你看错了。”徐星勉强的笑着回道,脸上的肌肉跳动个不停。
当徐星看着阿婆那显得孤老的身影,虐先沙哑的声音响起:
“阿婆,我能买一张烧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