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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苦练强身技 巧退羽灵驳

洪锅听言满面羞愧,回想起被害的奶奶,村正和村民,眼圈一阵泛红;

泪水混着汗珠从洪锅两颊滑落,他咬住牙关,强忍着巨痛,吊臂而睡……

一月之后,洪锅渐渐适应了吊臂而睡及脚部负石而行,劲力大大增强。桃夭子看在眼中,也十分欣慰。

这日深夜,洪锅正要吊臂而眠,只听桃夭子道:“今天不用吊臂睡了。”

洪锅一听,喜出望外,心想终于能踏踏实实美美入睡了;

这时,就见那本命桃木又伸出两根树枝,在对面洞壁上打出两个小洞,随即断裂开来,只留两根桃木树枝似木桩一般插在对面洞壁上。

洪锅料想没好事,便问道:“师父,这是干嘛?”

桃夭子道:“这一个月来,你臂力和脚力都有长进,今天开始便好好练下腰吧。腰乃众力之枢,练好了,你也会更加迅猛有力。”

“练腰?怎么练?”

“你全身绷紧,以头足为支撑,躺在这两根木头上睡觉,此为悬身而眠。”

洪锅听言,便攀上那两根树枝,腰部悬空,以头足为支点,片刻之后,洪锅头足酸痛,不禁身子一软,便掉了下来。

“上去,再来!”桃夭子严厉地道;

洪锅点了点头,攀上那两根树枝,再次以头足为支点,平躺开来,悬身而眠,当夜又跌落数次。直到半月后,洪锅才渐渐适应,悬卧于两枝之间,亦能鼾声大作而不下落。

于是,桃夭子便让洪锅单日以吊臂而睡,双日以悬身而眠,二式交替而行,使得洪锅筋骨力道更加猛健,加之每日洪锅都勤练课业,两仪刀法以及御风术也使得愈发熟练。

2

万里长城以南,昆元群山以北,平原广阔,水草丰美,密林、长河纵横其间,为一片上好的畜牧佳域。

清源寨便坐落于此域之内,其位于尧河河畔,有尧河明珠之称,其辖下牧场水源充沛,草木繁盛,因而寨中牛羊成群,颇为富足。

大概是因为其牧场环境极佳,近日,亥家斥巨金在其辖内租了三分之一的牧场,用以饲养驳马。

亥家乃是太央大陆上的著名门派,源于华羲国西南的百亥城,以商立本,经络天下,在各国皆有商业据点。无论是从北方雪原到南方群岛,还是从西方瘴林至东方大山,皆有亥家商帮行商的踪迹。

驳本为珍兽,其状如马而白身黑尾,头长一角,虎牙虎爪,喘息时音如鼓鸣,食草食树,亦喜食虎豹,其体型比普通马匹高大两倍;如今战事频发,驳马乃是顶级的作战佳骑,在上古典籍中,就有驳骑兵横扫魔军的记载。

亥家由海外蟾洲得驳马,三母一公,北上租草场佳地以养之,即希望其能繁衍成群,售卖高价。其中那只公的乃是驳中稀奇少有的羽灵驳,所谓羽灵驳即长翼之驳,背生羽翅双翼,体型比寻常驳马大两圈,为驳中之王。

亥家派来训养驳马的共二十余人,皆为精锐;为首的牧长伯昌曾习巫祝之术,能与鸟兽沟通,善训异兽;驳马虽然凶悍,但喜竹哨之声,因此伯昌以竹哨训之。

亥家租地长驻,驳马驯养的倒也顺利,四只驳马都被养得膘肥体壮,几个月后,三只母驳皆产下小驹。众人见此情形,喜上眉梢。

新生小驳成长颇快,一月左右便能捕食鼠兔;其中一只个头最小、额头长着灰斑的驳驹极为顽皮好动,大家都喊它灰首。灰首的兄妹皆有普通马驹大小,唯独灰首大小如狗,力气也最弱。

这日深夜,驳马们早早便被锁入棚卢,睡了过去,精力旺盛、瘦小单薄的灰首趁人不备,从棚卢墙角的一处缺口溜了出去。

刚刚溜出棚卢,灰首便遇见一只野兔在草丛中穿梭;除了春季交配,野兔一般喜在夜间活动,子时(23点-1点)至卯时(5点-7点)间活动尤为频繁。

灰首追赶着野兔,潜入平日不准进入的树林中,捉到野兔后,灰首便开始了戏耍,它将野兔放走又抓住,如此玩了几个来回后,东方既白,清晨的阳光洒入林间,在林中印下了斑驳的树影。

戏耍间,灰首一个不慎,将野兔放跑后扑了个空,野兔绝境逢生,直向密林深处狂奔,灰首紧追不舍,追至一大青石下时,野兔钻入地洞,消失不见,急的灰首在洞口乱刨,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狼嚎,五匹健硕的野狼龇牙咧嘴,低声嘶吼将灰首包围。

灰首见这些狼身形高大,皆大出自己一圈,吓得连连后退,贴近大青石,不敢动弹。

这时,只听其中一狼长啸一声,腾空扑来,眼看灰首即将命丧其口,却趁机奔跑上前,一矮身从其身下钻过;那狼撞在青石上,踉跄起身,与其余野狼一起追击灰首。

灰首虽然瘦小,却迅捷灵活,一路穿过树林,多次躲过群狼扑咬,逃至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身体多处被尖石、藤刺刮伤。

渐渐的,灰首体力不支,四足打颤,颠簸数次,慢慢被群狼赶上。追赶中,群狼尖牙咬击数次,皆被灰首勉强擦身躲过,却在身上留下几道牙痕。

突然,头狼贴近灰首纵身一扑,将灰首压在身下,利齿对准其咽喉一口咬下……

“砰!”

一块飞石击来,将那只头狼额头打破,头狼疼痛难忍,连忙弃了灰首,后退数步,前爪不停的抚摸伤口,发出嘤嘤低吠。

众狼顺着飞石轨迹望去,只见高坡上,一名瘦高清秀的白衣少年手握投石索迎风而立,其身长七尺八寸(1.8米左右),剑眉凤目,鼻直口方、英姿挺拔,丰神俊逸;只听他冷哼一声,又装填了一颗石头,甩将过来,击打在头狼的胸肋上,疼得头狼惨嚎一声,随即狂叫不止,领着剩下的三四匹狼就要冲锋。

这时,一名骑着棕马的高大青年缓缓登上高坡,此人身形魁梧、气宇轩昂、环眼浓眉、身高八尺五寸(1.96米左右);他纵马前行,立于那白衣少年身侧,抽出马刀,满是杀气的双眼死死盯住那头狼,仿佛要将它生吞活剥。

对视片刻之后,头狼被那凌厉的目光逼退数步,胆怯地长嚎一声,带着其余狼逃回树林之中。

这白衣少年名叫宁旭,今年十六岁;那名高大的男子乃是其兄,名宁彦,年已二十;兄弟二人皆清源寨人氏,在草场放马之际,偶遇灰首被袭,所以出手相救。

宁旭跑上前,将摔倒在地的灰首抱起道:“哥,这是什么东西?似狗非狗,似马非马的。”

宁彦下了马走近,上下打量一番道:“亥家租了寨里的草场训养驳马,它可能是从亥家那边跑过来的;此物形似驳马,却比驳马身小,可能是驳马下的驹儿吧。”

却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宛如鼓鸣的喘息之声,硕大的羽灵驳从天而降,收翅俯冲而来;

“小心!”

宁彦说着,后跃数尺闪过。那羽灵驳抓起宁旭与灰首,飞旋于空,吓得宁旭紧抱灰首大叫道:“哥哥救我!快救我!”

天生神力的宁彦抽出腰刀,对准羽灵驳抓起宁旭的爪部掷出;那刀脱手而出,快如飞矢般急速冲来,羽灵驳侧身一躲,腰刀从其双腿间擦过,在它小腿上划出一道伤口,疼得羽林驳惨叫一声,爪子一松,宁旭与灰首随即从高空坠落。

宁彦奔跑数步,一跃而起,伸出双手于半空中将宁旭与灰首接住后平稳落地。

“哥,快看!”

宁彦顺着宁旭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羽灵驳在空中盘旋一周后,俯身而下,贴近草场,迎面冲来;

就在这一瞬之间,宁彦右手拎起灰首远远抛出,左手拎起宁旭,侧身一滚,擦身避开了羽灵驳的冲击。

那羽灵驳俯冲而过后,在空中急转,划出一个半圆,伸爪将灰首牢牢抓住。随后,又扇动翅膀,气势汹汹的再次向兄弟二人冲来。

“哥,它怕是以为我们想害其幼驹,把我们当敌人了。”

“应该是的,快,往林子里跑。”

宁彦说着,与宁旭飞奔至身后不远的树林中。羽灵驳追击而至,由于林中树木密集,间距较窄,羽林驳翼展较长,在林中施展不开,于是它将灰首放在背上,迈步狂奔,眼看就要将宁旭追上。

“砰!”

就在这时,一块飞石砸来,在羽林驳的右脸上碎裂开。

“狗畜生!爷爷在此,来追爷爷啊!”

宁彦说着,又扔出一块石头,向羽灵驳砸去。羽灵驳扭头用额前长角一顶,飞石瞬间被顶得粉碎,随即羽灵驳长啸一声,转身向宁彦追去。

二者在林中一前一后,奔跑数时,突然,宁彦大喊道:“他娘的,不跑了,老子来会会你!”

力贯千钧,勇冠全寨的宁彦素来勇猛,见羽灵驳被引入树林深处,已失空中优势,便欲放手一搏;只见他停下身来,一脚踢在身边的大树上,将大树被拦腰踢断。

宁彦抱起大树,大吼一声,迎面向羽林驳头部顶去,那羽灵驳躲过攻击,后退两步,又伸首向前,对着宁彦放声大吼。

宁彦也不示弱,张嘴与其对吼,二者的吼声响彻山林,将周围的树木震得连连颤抖,叶片纷落。

“啪!”就在此时,两块飞石袭来,打在羽灵驳左肋上,只见宁旭现身于侧面高岩上,甩开投石索,又是一击。

羽灵驳侧身一闪,躲过飞石,一株树冠却在此时结结实实地敲在羽灵驳后脑上,羽灵驳猝不及防、踉跄几步,方才站稳。

宁彦得手后,微微一笑,抱着树干上前继续攻击;宁旭则在侧旁不停地飞石相助,兄弟二人默契配合,夹击着羽灵驳;几个回合后,羽灵驳头部被宁彦敲了数下,见占不到便宜,加上身负幼驹,不宜久战,于是它无奈地长啸一声,调头向林外疾奔而去……

稍时之后,兄弟二人走出树林,只见草场上鲜血满地,二人所牧的马群中大半马匹非死即伤,摊倒在地,身上遍布着羽灵驳的齿印与爪痕。

“咚-咚-咚!”

空中传来战鼓般的粗喘声,兄弟二人寻声望去,此时那羽灵驳将灰首负于背上,四只利爪分别抓着兄弟二人的两匹骏马,飞往亥家驻地。

“死孽畜,我迟早烤了你!”宁彦望着羽灵驳,紧握拳头,怒火满腔道:

“阿旭,你把剩下的马带回寨里,我去找亥家理论。”

“好的,哥,亥家不是好惹的,你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你哥也不好惹!”

说完,宁彦骑上一匹幸存的黄马,策马扬鞭,直奔亥家驻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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