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打补丁的过程中,她再度光荣。
……光是死,她就死了10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11次,这会,她要是还不能接受‘它’说的一切,恐怕就不是再多死几次这么简单了。
于是,有了开始那句话。
“要么帮我!要么……看我再死一次!”
【呵,真是倔强。】
终于等到她服软,‘它’轻笑一声,含糊混沌的音色低哑暗沉。那声音让人难形容,直白的说就是混着男女老少不同音色的声音。在徐缓平稳的语速里,变换的声色无缝衔接。像是变频坏掉的录音带,听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不管她在心里怎么吐槽,都无法改变她需要对方出手,才能摆脱困境的事实。在她心里泛着嘀咕时,端坐在不远的‘它’抬手,打了一记响指。
紧接着,她听到‘它’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这次,会比较疼,可别自己咬到舌头。记住吾之前说过的话,记不住,这次死掉了,可不会再复活。】
“……什么、意思?”
她艰难的喘着气,嘴里不断涌出的血沫让她无法清晰的发声,脑子更因为过度失血而昏蒙蒙的。乍听这话,一股子不对经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等她缺氧的脑子理出个所以然来,远处的‘它’便发出一声含糊的嗤笑。
嗤笑声刚落,她便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好不容易撑起身子被狠狠拍平在地板上。那股力道大得让因为疼痛而微微弯曲的脊梁瞬间被杆直,喉中不自觉发出短促的低呼。随即,刺穿腹部的钢条被另一股大力快速抽出。
一瞬间,低呼变成惨嚎。
“啊!!”
尖利的惨嚎声中,两股相反的力道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痛楚。被巨力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下压力道控制下的躯体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抽搐。拳头大的钢条则被相反的力道抽出,断钢弯曲处的断口在抽离身体时显然倒刮走不少血肉。
血溅一瞬,伤口被拉扯的触觉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混着痛觉席卷全身。疼到极致,嘶喊反而哑了声,只剩出多进少的急促喘息,在勉强的吊着气若游丝的呼吸。脑子更在剧痛之中混的像是搅乱的浆糊,使得一切感知都变得影倬模糊起来。
剧痛下所有的感知都变得迟缓,灵魂出窍的感觉充斥着全身。汗湿的身体虚浮得厉害,连呼吸都不再属于她,放大的瞳孔倒映着向她走来的黑影。她嗫嚅双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血沫充斥着口腔,无力感使得连吞咽的动作都无法做。
看着‘它’走到身边,蹲下。
【没想到,竟然还能保留人的意识。】
眼前的视野一片涣散,全是重影,这让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样貌。黑色的兜帽下不是人的脸,而是一片宛如黑洞的漆黑深邃。从里面不断的涌出非人的气息,将宽大的兜帽撑出人的轮廓。甚至有可能这一身人形,都是撑出来的。
【不算差,勉强过了甄选的界限。】
‘它’伸手,将趴伏在血泊中的女人翻了过来,这能够更清楚的看清她的伤势。
从吊顶上断裂摔落的钢架,贯穿了女人的左腹。没有拔出那拳头大的钢架时,还能堵住伤口避免大出血。可这样的伤势,在没有急救的情况下,死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它’在没有任何救援物资的情况下,将钢架拔出。
这导致了无法制止的大出血,地面和女人白色的外衣被彻底染红。原本还有些生气的面孔,迅速变得灰败,青白的死气俨然再度萦绕眉间。放大的瞳孔已经彻底失去焦距,无神的看着虚空中的某处。惨白的双唇,还在做着最后挣扎的轻颤。
‘它’停下了动作,屏息去听。
“为、什么……是、我?”
非人的耳力让‘它’成功听到了那比呼吸声还要轻的话语。
【为什么?呵……】‘它’有片刻的停顿,注视她濒死时费力睁大的毫无焦距的双眼。听着她的呼吸由无到浅,由浅再度变得急促,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它’笑声讥诮。
【自然是因为——你是被选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