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自然也传到玉窗楼里,众公子哥才发现今日这势头不对劲,纷纷向门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胆小的差点儿吓得尿了裤子。
只见传进来的不光是那杨老板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的是刚才在门外闹事的大汉,他披头散发,满脸大胡,一个人就轻易将整个大门堵得严严实实,众人仿佛见到了山魈厉鬼一般,大叫着就往里头跑去。此刻众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能躲远就尽量躲远些。
拔都刚一进院里,就抓起一把椅子,用尽力气向歌台砸去,只听“砰”的一声,那歌台半边矮栏应声而断,竟被砸成了七八截,玉窗楼中一片混乱,那歌台后又冲出几个打手来,各个膀大腰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打手,刚才那些,只不过都是些小鱼小虾罢了。
拔都看那几个打手如此模样,心中也是有些犯怵,与外头那些人不同的是,这几人手里拿的竟都是铁棍,若是被抡上一下,怕是连他自己这身体都要死在当场。
这玉窗楼中如此危险,多拖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如今不能像刚才那样使那打倒所有人再救出赤白雪一般的计策,想必楼上已经没有打手,只能他先尽量拖住这几个厮,让沈络上去救人,只要救到,三个人就想办法脱身。想到这里,拔都大叫一声:“沈,上去救人,我拖住。”
方才这几个打手下来的时候,沈络刚好冲进玉窗楼中,只见拔都随手抄起身边的桌子椅子充当兵器,和那几个人两厢对峙,虽有些担心拔都的安危,但他心中也知道,这就是此刻最有效的法子。
沈络将心一沉,死命往楼上跑去,一个打手见状舞着铁棍就要打,拔都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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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张足够二人平躺的圆桌拍向那个人,这要是拍准了,只怕是脑袋都要被拍进肚子里去,那人只得放弃沈络,一横棍将拍来的圆桌扫成了两截。
场中众人见已经开打,顿时炸开了锅,几个打手不敢不管那些四处往门外涌的客人,一时间缩手缩脚,拔都可不顾这些,无论长凳短椅,方桌圆案,还是花瓶饰物,只要是拿着趁手的东西,一股脑全往那几个打手身上招呼,当然,拔都这气力,拿着什么东西都趁手。
待到里头客人并姑娘跑得一干二净,那几个打手早被砸得鼻青脸肿,个个憋了一肚子邪火,见能大展拳脚了,那棍子舞的虎虎生风,直奔拔都而来。
拔都手里没兵器,一时间吃了大亏,只见对方几人就是招招都是照打死了来,不是往脑袋上挥,就是冲着胸口招呼,看来他们都已经不在乎会不会死人了。
拔都赤手空拳,被几个拿着铁棒的人追得满场乱跑,一开始只是心惊,后来越跑越觉得窝囊,越跑心中邪火越盛,最后干脆把心一横,拉你老娘的倒,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断了一根碗口粗的柱子,竟有丈二长短,被拔都耍得破空声“呼呼”地响。
对方有一人一个大意,被一柱子扫到地上,疼得嗷嗷直叫,只怕是腿骨也裂了。一时间那几个大汉都近不了拔都的身。只听其中有一个打手向其他人叫骂道:“这小妇养的嘿,哪儿哪儿都能做兵器,哥儿几个拿暗器,抄砖头飞死他。”
这话音刚落,只听几个大汉哇哇鬼叫,俯身就去捡地上的残砖断瓦,一并被砸碎的桌椅板凳、瓷器花瓶就往拔都扔过去。那大青瓦是何等的结实锋利,拔都一个没注意,被砸中了脑袋,额头立刻肿了老大,一块大青砖砸了拔都一个大青包,倒是交相辉映。
拔都被那青砖砸得身形一顿,舞柱子的势头慢了一瞬,就在这个当口,那几个打手抓住了这个破绽,提着铁棒就往里冲。还没等几人迈开步子,便只觉身上就好似燎着了一般,又好似跌入了油锅地狱,烫得几人吱哇乱叫。
这边厢,沈络冲上了三楼,却不知赤白雪到底在哪一间屋子,只能一间一间地踹门。说来也奇怪,这玉窗楼中的各楼层各房间竟如此隔音,任他底下大堂众人都打成了一片,这上头竟然没有多少声响。
沈络一手握着在外头抄起来的棍子,从最里间开始,一脚踹开大门,只见那新花魁杜云湘泡在澡桶里洗澡,沈络这般进门将她吓了一大跳,连忙用帕子捂住身子。沈络此时看着这个新晋花魁怒火万丈,若不是她,赤白雪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沈络本欲给杜云湘一下,但思考片刻后,还是松了手里的棍子,转身关上了门离开,看来自己是气糊涂了,这杜云湘又年轻又漂亮,这欢场之中向来不都是这样比出的花魁?况且所谓花魁,也只是这些寻欢作乐的人选出来的,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