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玉被送进二楼的房间里,关上了房门,休玉也未点灯,望着窗边月光透过的窗纱,他的眼睛像有荧光闪烁着,看上去那样深长。
夜的温度一寸寸凉透,他立在窗边停驻,恍然想起一个烛火微微的夜晚。
凰卿画在窗纸前,静静守候着,他深深望着那道身影,刻入每一个孤寂的梦里。
她曾经问他:“休玉,你会永远记住我,记住我的样子吗?”
“会的,休玉永远都记着殿下的模样。”
“休玉,要是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那就不在是真正的我了,因为真正的我,是永远都喜欢喜欢休玉的,永远要宠着我的休玉,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他一直思念的声音。
要是她真的变了,他另愿自己没有离家出走,没有碰上去郊外祭祀的陈贵君,没有满心期许得回到她身边,这样也许他就能骗自己一辈子了,他就不会被当成商品送给那金瑰。
他是她的人啊,是她最疼爱的人,怎么才一转眼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阁楼之上,卿画听着那琴声穿过黑夜,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凄美迷离。
她掀开一层层红纱,终于找到了那个弹琴的人。
玉面公子听到她的脚步声,依然没有停下弹奏,而是莞尔一笑道:
“五殿下可算来了,奴家可等你好久了~”
那声音极具魅惑,却在卿画耳中听来,像迷惑人心智的毒雾。
“别喊什么奴家了,装模作样。”
上次他也没这么谦卑过,倒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没有哪一句话是正经的。
他今日没有戴面纱,那张脸是明艳动人的,狭长的凤目总是半眯,每一次的笑,都像在别人心里缠绕起来,使人难以脱身。
这个人,像带着一张专门迷惑人心的面具,每一个曼妙的姿态,都像是刻意雕琢的。
“原本以为殿下肯定不会喜欢我了,还以为要跟殿下一刀两断了,还好老天爷让我们重逢。”
这话说得深情款款(非常油腻)。
卿画开门见山道:“我是想请你帮我父君易容,他的脸被烧伤了,只要你肯帮忙,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男子停下奏琴,缓缓起身,他走近了卿画,用几乎要贴上去的距离对她说道:
“五殿下可算是大方了一下,那一千两黄金,带了吗?”
男子的吐息带着一丝清香,眼中是脉脉多情。
卿画拿出一千两银票道:“没带够,先交定金行不行?”
玉面公子见她没有带够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摸了摸头上的玉簪,转过身去。
“哦……原来殿下没带够啊,那只能请您右走不送了。”
这人,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啊,一千两黄金也不是说给就给啊,要是弄不好父君的脸,人又跑了怎么办?
卿画叉腰道:“你,我是担心你收了钱不办事怎么办,所以先付定金都不行啊?”
她又没说自己不给,要不是她实在找不到会易容的人,哪里跑这里来看他的脸色啊!
还狮子大开口,一出口就是一千两黄金。
“你要是没答应付全款,花哥儿又怎么会把你放进来?”玉面公子头也不回道:
“五殿下,你可知这京都多少贵女为博我一笑千金覆之,今日你若不拿出我满意的价钱,休想我再看你一眼!”
确实有很多贵女为了他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黄金,但这怎么能一样啊,人家有钱任性富婆包养小鲜肉,但她实力不允许啊。
卿画无语望天:“……”
结果那人还真要走,卿画猛地将他拉回来,结果两人的额头差点撞上。
隔着三寸的距离,他长长的睫毛在迷离的眼眸上跳动,卿画发现自己的心在直跳。
完了,怎么控制不住自己……
男子笑得邪魅,“殿下,我美吗?”
卿画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他一推道:“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说正事,我可以给你钱,你一定要想办法恢复我父君的容貌。”
女子脸上是微红的,在月色里是那么纯净。
她正经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玉面公子本想在逗弄她一番,一个小厮连忙跑过来。
“不好了,五殿下,公子,官府的人刚闯进来了!他们把金大小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