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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迢迢长路(终)

梦魇还想继续往下说,姜不苦却抬手制止了她,道:“别急别急,让我想想,让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梦魇已将话点到了这个程度,若是再往下说,与他而言,反而没有余味。

就像是看一本精彩至极的推理,却偏在真凶揭露那一刻止住了阅读,不再继续往下,而是仔细复盘推敲,若是可以,通过这种思维活动将那真凶揪出来就更美妙。

相比于直接翻看答案,他更享受这种思维推敲的过程。

他轻轻来回踱步,不时点头,又不时摇头。

仪式是什么?

祭祀是仪式,祈祷是仪式,诅咒是仪式,祝福是仪式,而且都是最标准的仪式。

舞蹈是仪式,讲课布道仪式,战争也可以是仪式,甚至吃饭穿衣走路购物……一切种种,都可以是仪式。

更宽泛一点,凡一切有情生灵于现实世界的一切行为,都可以被视作仪式。

仪式性的活着?

从一个人出生呱呱坠地那一刻,甚至可以更早一点,小蝌蚪入驻神宫那一刻开始,直到一个人死亡,呼吸停止,灵魂消散,肉身腐朽,最后连渣都不剩,这一整个过程,都可看做是一场盛大的仪式,而在此“区间”内的一切发生,持续分解,层层细化,还可以分出无数的仪式出来。

只要有一双善于找茬、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的眼睛,就不愁挑不出新的仪式来。

这么搞,似乎没什么意义,将这一切行为故弄玄虚的套一个“仪式”的外壳,有什么作用呢?

这就和这个宇宙的一些奇妙处有关了。

蓝星有许多成功的“人为自然立法”的案例,这其实就是在给蓝星世界的某些空白领域“下定义”。

下定义是关键,空白领域同样很关键。

蓝星因为是忽然穿越过来的,原宇宙的一切束缚消失,同时原宇宙的一切规则也消失,几乎全都是空白领域。

现在回想,其实早在人们意识到这点之前,就有许多领域被蓝星人类下意识的“定义”了。

比如水往低处流,比如给干燥的木材会燃烧,潮湿的木材就很难燃烧,这些在所有人类中显而易见、如铁一般的常识,便是最初被“定义”的。

以前只是单方面的理解成刚觉醒的蓝星意志下意识的选择让世界保持惯性运转,反而比较片面。

举个更极端点的例子,假如那个时候全人类都认可铁球能漂浮在水上,那么蓝星的铁,真就能飘到水上。

不过,这种假设也只能停留在思维实验层面,哪怕有大神通者能够强行扭转全部人类的常识,可在扭转之前,铁球在水中会沉底这个常识就已经对这一领域进行了定义,这一块空白领域就消失了。

空白领域的“新定义”很容易,而要想将非空白领域的某些既有定义给扭转、给改写,那困难度就将直线上升。

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不容易,甚至很难的事。

反正,只需要记住,在这个宇宙中,世界的一切规则,都不是理所当然,必然如此的,是可以尝试去改变的,哪怕很难。

而越根源,越普遍,越常识性的定义便越难被推翻。

然后,回到“仪式”。

吃饭当然可以是仪式,可这却不是梦魇能够抢注的仪式,因为它在几乎所有世界都是根源级的定义,要撬动替代的难度绝对比将这些世界全部镇压毁灭更难。

那么问题怎么解决?

有个很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不断细化。

撬动昆仑山不容易,但将昆仑山上某座山峰上的某座小丘撬起来,难度应该就没那么大了,若是更进一步细化到这小丘上的某块巨岩,那就更轻松,若再次喜欢,锁定到巨岩上的某块开裂的小石,那就更容易了。

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昆仑山很醒目,一眼就能找到,细化到昆仑山中某座山峰,难度就变大了,再要找到小丘,甚至小丘上某块开裂小石,难度一步步加大,最终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

所以,必须在两者间尽量找一个最优解。

吃饭这个仪式不好撬动,那么细化到吃稻米饭,或者是吃粟米饭呢?难度迅速降低。

但还是不够,因为太根源,这种程度的细化依然“撬不动”。

那就再进一步,吃加了红色胡萝卜丁的稻米饭,甚至更进一步,吃加了红色胡萝卜丁和两岁公牛肉丁的稻米饭。

每一次细化,其距离根源级的距离就越远,撬动起来的难度就越大,若是不怕麻烦,甚至可以往下细化到一百层,这样撬起来轻轻松松;

或者说刻意往很偏的方向去细化,吃稻米饭细化度不够,也太主流,那么,吃加了手雷的稻米饭,或者吃加了陨石的稻米饭呢?这撬起来同样轻松。

可这样细化却几乎没有多大的意义。

若把这定义为指向明确的仪式,那真就只有撞了鬼了才能遇见一个,一百年里面能够有一个完成仪式的,都算是运气好。

所以,看似仪式俯拾皆是,但真正要找到合适的、既可以比较容易撬动,又效果显著的仪式,就是真正考验的地方。

只有理解到了这一层,才能明白梦魇现在设计的这个仪式聪明的地方,“照镜子”这个仪式的根源级固然比吃饭差很多,很多世界有没有镜子这玩意儿都说不准,“点蜡烛”这个仪式类似,要单独把他们撬起来,那也不是梦魇可以完成的任务。

可把两者结合起来,撬动难度直接大幅度下降,与此同时,这个仪式被触发的几率也远比吃陨石稻米饭这种仪式大多了。

不过,姜不苦虽然没有做更多验证,但他却直觉的认为,这对现在的梦魇来说,还是太难了一点,她挥手显出一根更少见的红烛而非更常见的白烛,应该就有这一层用意,不然,总不能只是单纯的为了看起来渗人吧,目的还是更进一步细化以降低撬动难度,先将这个仪式的所有权“抢”到手再说。

无论是抢注这些仪式在诸天万界的商标亦或者专利权,归根到底就是“抢”。

姜不苦更是意识到,和蓝星刚穿越那会儿一样,正有一片巨大的蓝海在等着所有的有心人。

蓝星刚穿越那会儿,空白领域也只在蓝星之内。

而现在这片蓝海,却存在于诸多世界相聚共存,彼此不协的棱角处,彼此参差的空白处,定义不一、互相碰撞干扰的混乱处。

而这,包括他在内,居然一直都没有明确意识到,那些强大惯了,长时间唯我独尊的天道主宰早已习惯了“唯我独尊”、“言出法随”,这样的模式持续了不知多少万年,这甚至早已成为了祂们对自我的一种“定义”,压根就没有往别的方向考虑过,遇到了其他世界,都是下意识便形成了一种认知:

要么祂弄我,要么我弄祂。

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争斗,争斗也便成了不同大世界之间的绝对主旋律。

祂们如此,被祂们联合起来堵在墙角爆锤的九州,也即他姜不苦自然也不得不如此,总不能放着那些挨上一拳就离死不远的拳头不加理会,反去琢磨别的吧?

危在旦夕,朝不保夕的他便也不得不被祂们联合拖入祂们共同的节奏中。

反倒是梦魇没有他这么多困扰,生而为魔,思维角度足够“清新脱俗”,脱离了个体生命的束缚,在视野上获得了一种超凡解放,再加上她心心念念的魔属仙天仿佛挂在她前方催她往前却又始终够不到的胡萝卜一样,种种契机之下,反倒是她成了帮自己掀开这层“知见障”的关键人物。

在这片“蓝海”之中,比的不是哪个世界更强,哪个世界更弱,而是谁更有洞察力,谁更早观察到这个机遇,不管谁强谁弱,谁先抢到就谁占大便宜。

先抢到的,是“下定义”的,那没抢到,就只能是“被下定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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