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出去，见二弟从墙头上跳进来，他低声道，“和孙德又去哪胡闹了？”
许建设身子一顿，从暗影里走出来，“焦家要雇短工，我们学校要放农忙假，我想去试试。”
焦家正是生产队长家，别的地方已经解散生产队，他们这边要等到秋收过后，不过早就得到信的焦家在山脚下开了一片荒地，种了一些粮食，队上的人有偷偷跟着学的，队上也睁一眼眼闭一只眼。
许华明知道这事，当时焦叔也点过让他弄块地，他觉得做为干部带头不好，不好劝焦叔便只能严于利已。
“要交学费了吧？这事有我，你安心学习。”许华明一听弟弟的话，想到白天买的花衬衣，心生愧疚，“家里今年麻子卖了，够你学费用的。”
“那钱不是要过彩礼吗？”许华明被问住了，许建设原本也没指望家里，他往厢房走，“学费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厢房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最后归于平静。
许华明往村里探头，狗叫声小了，他又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才转身回屋。
厢房的窗口旁，许建设见大哥进屋了，这才又偷偷出屋，蹲在窗下的水盆旁放轻动作洗了手，趁着没吵醒人又回了屋。
第二天，村里人都在议论刘二掉进粪坑的事。
许华明还在帮许做烧火，就听自家院子闹了起来。
“许家的，都出来，别以为躲在屋里就没事了？今天要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和你们没完。”许华明闻声出来时，就见刘母双手叉腰，嘴角带着唾沫腥子，她一路走一路骂，人到许家就跟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许华明一出来，刘母身子一矮，坐在地上双手捶胸放声嚎啕大哭，“老天爷快睁开眼，把这一肚子坏水的人都带走吧，可怜我家二子就白天被骂不算，晚上还要被扔粪坑，这是不给我家留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