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堂,黑靴迈进门槛,墨色衣摆微摆起,又落下。
主位。
罗氏看着那逆光而来的男子,有些恍然,他十三岁入府,十六岁离府,这三年,她几乎不闻不问。
只是偶尔泠姐儿和儿子提起,她也只敷衍着同意了事。
彼此落魄少年,如今已是权倾天下的太傅大人。
而钟鸣鼎食盛极一时的裴府,却日趋没落。
将满腔热血献于国,血腥杀伐,白骨累累,数不尽的苍凉。
手肘传来轻微的力道,罗氏回过神,见冯嬷嬷朝着自己使眼色,撑着椅子扶手起身,弯下腰,敛下眼中神色,苍老的嗓音带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臣妇......”
“祖母不必多礼。”沈于渊亲自将老人扶起来,温声开口,谦逊有礼。
罗氏在听见那声“祖母”时,整个人都愣了下,没忍住抬头去看那张神色自若的脸,“?”
这同她的泠姐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叫上祖母了?
偏偏开口的人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在旁边的位置落座,明知故问,“今日祖母是要同我说什么事吗?”
他问的诚恳,一口一句“祖母”也叫的愈发顺溜。
罗氏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听了几句倒也不在意了,坐回位置上,侧眸看着人,出自将门,倒也不讲究那么多规矩,直白道,“谴人请你来,便是想问问你,打算何时来提亲呐?”
此刻,明月院。
“嘭!”一声,雕花木门在云九鹤面前无情关上。
从里头传出女子冷漠的声音,“谁允你私自来我院子里的,还不快些离去!”
云九鹤抿唇,眼底的光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