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魏皇宫中。
沈汐禾手捏着红盖头,面前是空掉的酒壶,他面色颓然,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人找到了吗?”
当疾风进来时,他只哑声,这般说道。
疾风摇头,“悬崖下是急流,只看到一滩血迹和……公主的绣鞋。”
他呈上绣鞋。
不禁叹了声。
凤绯池冷笑了声,“南燕的人招了吗?”
“招了……是南燕齐王,他同司马弈做交易,想破坏这桩两国姻亲,让北齐迁怒于南魏,而作为交换,司马弈会助他铲除萧瑾……”
“将人跺脚四肢送去南燕,剩下的不用孤教你了。”
“是……”
疾风说完,又担心地看了眼凤绯池,他看起来颓废了不少,但很是冷静。
距离公主和司马弈一同坠崖,已经过去三天。
“陛下,有样东西,不知该不该送来给您过目。”
凤绯池眨了下眼睫,没有什么表情,似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北齐公主,她命人送了几箱东西,因路上耽搁,今日才到。”
闻言,凤绯池这才眼底有了波动,他将红盖头放下,起身,眼里的红血丝看起来分外可怖。
他身形微微晃了下,才往外走。
“带路。”
疾风知道沈汐禾送的东西,凤绯池绝不会就这么置之不理,所以已经将东西放到偏殿院中了。
负责护送这几箱“礼物”的是沈汐禾的一名暗卫。
他见到凤绯池时,面色略有沉痛,这三日,沈汐禾遇难一事已传遍了四国都城,北齐帝后惊厥,卧床不起,司马弈也下落不明,北周京城也乱了,丞相派人出来寻他的下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所有人都默认了,沈汐禾是拖着司马弈,同归于尽了。
当箱子打开时,凤绯池眸里微微露出疑惑之色。
暗卫声音沙哑地解释道,“这是公主命人熬了许久,才制作出来的……说是一直欠陛下一样大礼报恩,陛下若是看到这东西的威力,一定会很喜欢的。”
“这是何物?”
凤绯池听到人提及沈汐禾,眸子一暗,声音微涩。
“火药。”
火药?
“此物若点燃,可炸一座城。”
暗卫说着,又道,“公主说,如果可以,希望陛下用不着它。”
这就是沈汐禾,她一边聪明冷静,理智得不像个女人,一边却又有着一颗矛盾的柔软的心。
只是她自己却不觉得。
凤绯池忽然扶着箱子边沿,低低笑了起来。
“孤要这死物,又有何用?”
没了她,这些再是厉害,能换来再多城池,不还是换不回她?
“行啊,不是能炸一座城么,既然她没了——北周,也不要了吧。”
他声音很轻,眼里却满是死沉沉的杀意。
疾风立即跪下。
“不成啊陛下——属下有话要讲!”
……
“什么?你亲耳听到的?陛下说,要出征北周为那北齐公主报仇?”
慈宁宫中。
太后沉声问着一名小太监。
小太监点头,“是,奴才亲耳听到的,陛下说要亲征!”
“呵呵呵,看来这沈汐禾,在他心里很有分量。”太后说着,笑了起来,“真是天助哀家……”
她抿着唇,这几日凤绯池不理朝政,只关起来买醉,朝堂早就有怨言了,更莫说北齐公主死在送来南魏的路上,北齐那边也定是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