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看着自己画像庞的几行小字,仔细读了一遍,然后又读了一遍,脸上莫名的露出一丝愁容。
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曹皇后心中只觉得这首词就是写的自己,她与官家日渐疏远,心中早已布满愁云不知多少时日了,平日只能靠种种菜、养养蚕、读话本打发时间。
即便这样还经常担心哪天官家要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林诋侯写的诗词真是让人佩服,竟颇为契合本宫此时的心境。”
林近暗道:“就是特意挑的这首,怎么样还满意吧!”
“本宫今日很满意。”
林近也觉得自己该告辞了,起身欲告辞离去。
“林诋侯,听官家说你给他出过一个主意,让本宫学刘圣人抱养三皇子。”
林近闻言哑然,这个赵祯比张茂则还不靠谱,这事如何能将自己透露出去。
“这,这个,官家担心三皇子如其他皇子那般夭折,故此让臣想个办法。”
曹皇后说道:“本宫没有答应此事,林诋侯是不是很失望?”
林近此时也有些心虚了,“圣人如此决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臣并不觉得失望。”
“林诋侯出这个主意又是何用意呢?”
林近为难,这他没法解释,总不能把实情说出来吧!
“圣人还请屏退左右!”
曹皇后挥挥手,立于一旁的侍女走了出去。
“臣是觉得三皇子在圣人膝下或许能活下来,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哼!你是觉得本宫注定无子?”
林近暗道糟糕,“曹皇后才二十四五,赵祯也才三十出头,他们自然不信自己会无子。”
林近此时直冒冷汗,“臣从未做此想,只是觉得皇室子嗣单薄,故此觉得能保全一个算一个。”
“莫要找这蹩脚的理由糊弄本宫,此处无人,想来以你的聪明也能猜到,本宫与官家并不如表面那般和睦,你甚至心中怀疑官家的子嗣是本宫所害!所以才出此方法让官家对本宫妥协。”
林近暗道不妙,这个女人心思绝非常人能比,自己正是有此猜测,但是他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件事。
“圣人如此说却是寒了为臣的心!以圣人和官家的关系,又如何能有子嗣,何况曹家如此势大,官家不可能让您诞下皇子!”
曹皇后没想到林近会如此直言,指着林近道:“你,你......”
“圣人也无需动怒,您应该很清楚,想来曹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
曹皇后缓和了下语气,“如此说来你是要卖我曹家个人情了?”
“这未尝不是个好的办法!如果官家以后真的无子,那三皇子就是唯一的血脉!圣人又为何拒绝此事呢?”
曹皇后叹气,“本宫又如何能护得住,万一三皇子在我手中夭折,这皇后的位置怕也是保不住了。”
林近可不想再参与这种破事了,这些人的嘴就没有一个能把门的,何况曹皇后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也分不清。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圣人也无需为此担忧了!”
曹皇后猛然问道:“官家真的可能再也无后吗?”
林近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何况未卜先知别人也不会信,太过耸人听闻了。
“这谁能说的准,只有三皇子一个显然是不够的,一旦有失则后悔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及!”
曹皇后闻言一惊,但也没心情与林近继续谈这个话题,“秋月送林诋侯出宫。”
林近急忙起身行礼告退一气呵成,那一套上好的汝窑茶具也没敢开口要便被秋月送出了皇宫。
他扭头看了看高耸的宫墙,发誓打死也不轻易来此犯险了,这女人的脸说变就变,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曹丹姝沉默许久才冷哼一声自语道:“这个该死的林致远,竟对禁中辛秘都知道的如此多,看来三皇子必须要照看好才行了。”
她又拿起自己的画像仔细看了看,将画上的词读了几遍,“倒是将本宫的心境都写了出来,果然非常人。”
“秋月,明日取一套汝瓷给林致远送去。”
秋月回道:“奴婢遵命,明日会吩咐人送去!”
林近这一进宫就耽误了半日时间,待他见到程凝儿,暮色已沉,天上已有了点点繁星。
“郎君事情可办妥了?”
“妥了,你明日吩咐人将此稿拼好,试印一下,记得报头与板块用雕版,小的文字用活字,这样会快很多。”
林近的意思不难理解,报纸的报头和栏目板块可长期使用直接做成雕版,内容是要更换的则用活字。
“郎君的意思凝儿懂,这件事奴家会安排好的。”
“凝儿聪明绝顶,我自然不担心,记得招几个写文章的读书人,专门做报纸的撰写和编辑事宜。”
程凝儿微微惊讶,“郎君要让我负责此事?”
“当然是你负责,你不愿意?”
“奴家自然愿意!”
林近指了指报纸上的广告板块道:“一开始先三天做一期,记得成本价出售,这报纸的利润只要靠广告收益就可以了。”
“成本大概要五文钱,广告收入会有很多吗?”
林近笑道:“将来报纸赚多少钱,要看凝儿你的本事了。”
程凝儿闻言撒娇道:“郎君直接说嘛!你既然知道何苦让我自己想!”
林近又指了指广告板块,“比如这一版整体作两百贯,按照所占位置大小不一,价格也就不同,这需要你与对方谈,你要记得价格与刊印的数量也有关。”
“郎君觉得第一次刊印多少合适?”
“第一期印一万张吧!这广告都是我那作坊的,你可以将书坊招聘的信息写上去,第二期就会有人来找你谈合作了。”
程凝儿闻言点点头似乎并不难的样子,“那印两万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