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我说他怎么对我们如此的仇视呢。”赵岚目色幽幽,似有感触,神色里倒是展露出一些担忧之色。
事实上,二人这样的凭空猜测与凤仙阁的现状几乎不谋而合。
先掌门萧正通出了事之后,所有阁中弟子无不揣测甚至觊觎掌门的位置花落谁家,而在凤仙阁诸位长老中,仅剩下的武帝王夫之自然是众望所归,再不济,也有四皇之首的肖自在,抑或是素来在弟子中声望颇高的风正玄,再怎么着也不该轮到骆绝尘。
骆绝尘固然容颜一等,武道也算上乘,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很难会有人相信,一个柔弱无骨的女人会力撑起一个名满天下的门派。
凤仙阁创派祖师虽然名义上是个女的,但那也仅仅是死后追封的,并未真正的接掌过,而历届的掌门选任继承,前任掌门的任命固然重要,但也是基于两点,其一便是有着能力压群雄的实力,其二,则是有着出众的育教能力。
很明显,这两点骆绝尘都不符合,自然,便会引起门人的猜忌与不满。
二人忧虑之余,显然已经忘记了苟大富的存在,不过那一副愁眉不展的神色落在苟大富的眼里,倒真觉得二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苟大富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便不欲再与二人继续纠缠,冷笑一声:“得了,小爷就不同你们这二位掌门养的宠物玩耍了,就先走一步了,哦,对了,我听说今天可是有宴席,你们等下可要记得多吃点,不然,可就真辜负了你们师父的一番苦心了,哈哈!”说完,连同脚下的那具葫芦整体化成一道金光迅速消失在二人的眼前。
目送着苟大富的走远,赵岚的眉角拧的更紧,眼神怔怔中,似乎在作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
这时候,在远方的天门峰上,忽有三道绵长的钟声响了起来,一声叠着一声缓缓铺荡开来,散尽诸天寰宇,令人肃然生敬。
此时二人已经距离天门峰不远,遥遥看见那峰顶之上,云雾缭绕,与长天白云相接,又有两只仙鹤腾云起舞,清鸣九霄之上,真如登临仙家之境。
很快,阿大和赵岚落在了天门峰的殿前广场的一个角落,一眼朝着广场中央望去,只看到黑压压如山海般的人影不断攒动,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互聚拢,攀谈附和,场面之热闹丝毫不亚于当初在清水镇的弟子海选,所有人几乎穿着的是和二人身上一样的服饰,只是颜色上有着不同,大概也是以此来区分各脉。
今日的广场布置得格外隆重,围绕着广场的四周,气雾飘渺的深处,几乎每隔三丈便竖着一个一面旌旗,猎猎招展,屹立在一侧的三座高塔以及中间的大殿均已新涂了红妆,屋檐处悬满了灯笼,无处不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而位于中央的一座三足鼎上,一座二丈宝塔高香早已燃起,生起紫烟徐徐,盘旋入空,是为祭奠先辈遗骨、祖先英灵。
以大鼎为轴,一条镶着金边的大红地毯自南向北的纵贯整个广场,延伸到广场的尽头已经进入了云气深处,瞧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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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究竟到了哪里,这一边,则是衔接着一座倚在大殿正前方的新筑高台。
高台上红罗绸帐,花团簇锦,后面挂着一个巨大的凤图,中间则安放着一个镶龙刻凤的金椅,那当年武仙坐过的位置,是凤仙阁至高权力的象征。
阿大跟赵岚选择了一个极不起眼的边角处暂时落了脚,或许是由于先前苟大富的事,让他们深感到自己尴尬的处境,并不想给这场典礼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只盼着一切都能够顺利进行才好。
但天不遂人愿,即便有心掩藏,但还是被发现了。
因为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在这朗朗白日下,最为显眼的黑。
黑色,在凤仙阁历来便被奉为至尊之色,也是掌门坐下的弟子才配拥有的颜色。
一如一千年前的那个统御了整个天武大陆的始皇嬴氏,身着黑袍,独尊天下,诞生于那个年代的凤仙阁,自然继奉习统,以黑为尊。
……
人群中忽然有人朝着赵岚和阿大指了过来,伴随着一声高呼:“快看,碧神峰的人!”这一瞬,嘈杂消去,静谧无声,一双双目光齐齐往阿大和赵岚这边聚拢过来。
目光中有冷冽,有嘲讽,有不屑,甚至有愤怒。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岚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阿大看起来有些心慌,低声向赵岚询问道:“师弟,咱们该怎么办啊。”
赵岚脸色清冷,微微压了压下颌,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忍着。”
继而,两个人便视若无睹般的将目光瞟到了其他无人的地方。
无处不在的诡异的氛围,无时无刻地不在压抑着人心,看起来就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过了一阵后,身形魁梧的阿大败下阵来,摇了摇头说:“师弟,咱们还是先去广场外面待着吧。”
赵岚想了想,点头道:“也好,眼不见,心为净。”说罢,二人抬着脚便准备跑路。
……